彥甯一時竟有些發懵,好不容易才把宋迩這話和先前她與汪仁傑的那番話聯系上,忍不住退後一步,舔了舔有些幹的嘴唇,正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宋迩搶先一步道:
“我後面再和你解釋,先走,他們很快就會發現的。”
這算是回答了彥甯其中一個問題。
她沒有帶人過來。
她就這麼隻身一人闖過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另做了什麼安排,汪仁傑的内應都沒有發現這一點,以為她還在軍營中。
汪仁傑到死都沒有想到宋迩能這麼狂,一點也不符合他曾經對宋迩内斂嚴謹的印象——前天抓的人,今日宋迩就這麼殺過來了,他自然沒有防範,就這麼送了命。
彥甯默默在心裡面罵了一聲,這人簡直就是一個瘋子,克制住去抽她的沖動,從地上撿起了汪仁傑的劍,上手去扒宋迩的外套,宋迩不明所以但她想要就給她了。
彥甯才把這黑色的外衣穿上身,外面的人因為許久聽不見動靜在門口不确定地喊:
“大人?大人?您可還好?大人?”
兩人心中暗叫不好,宋迩又抓起她的手腕,帶着她貼在門邊蹲下。
彥甯想透過縫隙去看外面的情況,宋迩伸手捂着她的鼻子,把她的腦袋給推了回來。
幾乎是同時,大門哐一聲大開,外面那些人穿着和宋迩别無二班的黑色服飾闖入,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間與汪仁傑倒在地上的身影,驚疑不定:
“大人?”
他們都不太敢相信,起頭那個上前去哆哆嗦嗦去試探鼻息。
趁着他們注意力都在汪仁傑屍身的空隙,宋迩從後腰摸出幾把飛刀,直接甩向他們脖子,刀脫手的瞬間就拉起彥甯往外跑。
飛刀用了三把,隻有對準頭領那把被他提前發覺閃開,另外兩把直接取人性命,剩下的人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頭領大怒喝罵:
“都愣着作甚?還不給我追!”
這幫人紛紛如夢初醒般拔腿就跑,隻是為時已晚,兩人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蹤迹。
那頭領趕來時幾乎兩眼冒火光,不分青紅皂白就踹倒了離他最近的人,喝罵道:
“你們!這些人往外面追,另外的人給我在院子裡面搜!我就不信他們長了翅膀不成?肯定跑不遠,都給我搜!”
宋迩還不清楚其中的地形,隻想着直接穿出去,大不了就是強殺突圍,彥甯猜到了她的想法,于是跑到一半用力拉住她,轉頭直接進了汪仁傑的書房。
他們一間一間搜到這裡也需要一些時間,宋迩對她耳語:
“這裡不好跑。”
彥甯看她一眼,指向了已經收拾幹淨的書房。這裡很空,乍看上去除了書和桌椅,幾乎别無所物,但彥甯幾乎無比确信:
“這裡絕對有一處密道,汪仁傑把書房修的這樣大,證明他在其中活動的時間很長,這座宅邸并不是用來住的,反而功能性很強。”
宋迩并不知道她剛來那晚在這裡面看到了些什麼,她既然這樣說,她也就聯想起了那時候陳之說汪仁傑和她是從一處密道逃出來的,腦海中靈光閃過。
彥甯對于機關什麼的接觸的并不多,猜想宋迩以前的經曆說不定會有遇上這種事的時候,看到她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宋迩觀察了一下周圍。
“不隻是密道,這裡有密室。”她說道。“我昨日來時路過了這屋旁邊,看這屋中的布置雖然很隐蔽,但或許參考了禦書房的設計。”
這樣一般人肯定是不會知道了,如果藏了什麼東西,就算是事情敗露被抄查普通官員也絕不會找到。
也是剛好,今日在此的是宋迩,她一進這個書房就覺得不太對勁,不能說和禦書房一模一樣,至少布局是别無二般的。
剛才觀察了一下,她發覺這裡前面的書擺放的是很規整的,可到了後面無論是從書的類别排還是從時間排,全部都找不到合理的,明顯是為了湊數亂放上去的。
一般人看到這裡會認為其中的秘密就藏在後面這些書上面,但在宋迩這個對書文其實不大精通的人來說,隻是更加确定了這裡仿照的就是禦書房。
她兩步走到桌對面的那燭台邊,伸手在燭台下面看似中式的一個圓環上用力一擰,書櫃中間果然悄無聲息出現了一條密道。
她拉上彥甯就跑。
密道中很黑,宋迩從懷中掏出一根火折子湊到嘴邊一吹,端着往裡面小心謹慎地走。
她們并沒有走幾步,一來是因為這宅邸不夠寬,二來想是他的家底大概是實在不夠他這麼嚯嚯。
盡頭是一個小了五六倍的小書房,這裡就普通的多了,擺放着普通的筆墨紙硯,紙什麼的散落了一地,彥甯上前拿起幾封信箋,直接讓宋迩揣進懷裡。
現在的時間她們不能研究,但好賴她也得帶點兒東西回去。
其他的東西就沒有了,也沒有出去的密道。
宋迩沒有管她的舉動,隻是兀自在牆邊摸索,摸到部分凹下去的地方狠狠一推。
果然又是一道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