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竹睨着那人朝宮裡走去,他身上穿的那身軍裝遠遠望去還真和軍情九處的有幾分相似。楚栖竹遠遠喊道:“你,等一下。”
那人微微一頓,身形僵了一僵,随後緩緩轉身,露出一張楚栖竹非常熟悉的臉。
楚栖竹張口:“阿露?”
阿露臉上露出一副見了鬼一樣的不可置信的表情,緊接着往楚栖竹這邊撲騰着跑過去:“将軍、将軍,徐家……被滅門了!”
楚栖竹還以為他在開玩笑,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轉而嚴肅道:“你再說一遍。”
阿露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看了看四周圍過來的人群,湊到楚栖竹耳邊低聲說道:“今天早上給徐家送蒸糕的馮老頭敲了半天徐家的門都沒人開,馮老頭就自己拿着徐家給的鑰匙進去了,結果看見一屋子人橫死的屍體。”
楚栖竹嘴角抽了抽,正色道:“你想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阿露顫顫地看他:“屬下所言屬實。”
“這個時候不應該聯合警察署來查案嗎?那你進宮幹什麼?”楚栖竹問,阿露臉上閃過一絲窘迫:“林懿将軍和翟廳長都叫我進宮來把這事兒告訴陛下,徐家畢竟是三朝元老,一夕之間被滅門,不是件小事。”
确實不是件小事。昨天徐老爺子還叮囑他不要回來,緊接着第二天就發生了這種事。楚栖竹越想越氣不過,問道:“那馮老頭現在在哪裡?”
“在帝都警察署。”阿露答道,“将軍,我還需去向王上禀報,您若需要去一趟,我可聯系專車送您過去。”
“不必,”楚栖竹朝他擺手,“你先去忙你的,我一會兒就去。”
等到阿露的背影走遠之後,楚栖竹把手頭上的文件丢給葉霜,吩咐道:“你去梅洛恩家,将這份文件交給夜迦,随後,他會帶着你回城外接應賀将軍他們。”
葉霜低頭看手裡的文件,低聲問道:“那将軍你呢?”
楚栖竹低頭歎了口氣:“我去審一審那個馮老頭。”
說完,楚栖竹帶着葉霜往宮門處走去,待到宮門口,楚栖竹有一次叮囑他:“将這份文件親手送到夜迦手裡,記得告訴他,讓他親自去一趟軍情九處借人。——小葉兒路上千萬小心,不少人正在暗處盯着你。”
葉霜雖然不情不願地被當做跑腿的,但在跑腿的時候還能聽見楚栖竹一聲殷殷囑托還是蠻讓他高興的。他然而這一瞬的高興讓他覺得有點兒不太高興,為什麼他會因為楚栖竹需要他而高興呢?
他覺得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煩惱地點點頭,然後着楚栖竹離去的背影。
他心裡滿不是滋味。
真想讓楚栖竹怎麼着都離不開自己。
他冷冷哼了一聲,然後發現自己并不知道梅洛恩家在哪裡。
葉霜陷入了沉思,以及一種被被隐隐背叛的、邪惡的懊惱中。
楚栖竹還不知道自己在葉霜那兒已經被判了死刑,他還慢悠悠地在街上晃蕩。
楚栖竹走了一會兒,煩惱着想,為什麼剛剛自己不答應阿露要個專車呢?他煩惱地打開手機,打通了某個電話:“開輛車來,”他環顧了四周,“光明路四号門前,一刻鐘。”
随後他挂斷了電話。
光明路四号是一個舊郵局,楚栖竹坐在馬路牙子上,身上是一件的燕尾服,但發型由于方才被風吹亂,活似個不知道從哪兒來拾荒的流浪漢。
路人看到他都往邊上挪了幾步,生怕碰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似的。楚栖竹倒也不在意别人對他的看法,畢竟對他有意見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能讓所有人都對他滿意吧?他轉念一想,隻要他希望的人陪在他身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