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首先舉手道:“我能感受到。”
城郊的路修的寬,一時可以讓四輛車并行通過。然而此刻寬闊的大路上隻有兩輛車。楚栖竹在電話裡叫停了前面的車,他們緊随其後地停下。前邊車上的四人已經全部從車上下來,站在一邊等着他們。賀昀深帶着葉霜和憶迩先下了車,楚栖竹則因為頭有些暈故此慢了一步。
正值寒冬,路邊的雪尚未化幹淨,綠植上殘留着星星點點的白。
楚栖竹在車裡看着窗外的賀昀深對身邊人囑咐着,他打開車門正要下車,忽然有一點冰涼的。他垂眼一看,是一片灰色的雪花落了下來。落在他手心裡,小小的晶瑩剔透的一片,很快的融化了,在掌心融成一灘水。
他下了車,反手關上車門。走到一群人邊上去聽賀昀深絮絮叨叨:“你們一會……”楚栖竹沒聽清他在說一會什麼,于是就湊近了點兒聽,就聽見“你們把楚将軍看好了……”
楚栖竹一愣,什麼玩意兒?為什麼要把他看好了?
賀昀深還沒意識到自己身邊多了一個楚栖竹,但看到衆人臉上有些不大對勁兒的表情,還是愣了一愣。賀昀深扭過頭,就看見自己身邊站着面色不善的楚栖竹。
賀昀深下意識往後一退,腳底一滑就不知道踩着個什麼東西,身邊的憶迩急忙扶住他他才幸免于摔倒在地上的慘劇。賀昀深很神奇能把自己絆倒的是什麼,他低頭一看,發現是一段被燒焦的枯木枝。
賀昀深把木枝撿了起來,端詳了一下,随後看向四周,最後将目光定格在楚栖竹身上。
“你吓死我了……”他抽搐着嘴角,朝楚栖竹罵道,“你想吓死我繼承我的遺産嗎?”
楚栖竹微微點頭:“如果我說是呢?”
賀昀深啞口無言。
楚栖竹忽然将賀昀深往身後一拽,連帶着憶迩一塊拽了過去。
三人一個趔趄,連同周圍人也吓得跟着退了幾步。等到他們意識過來為什麼退的時候,就看見地上趴着一條大蛇,足足有千年老樹的樹幹那麼粗。蛇吐着芯子,貪婪的眼睛死死盯着賀昀深。
賀昀深嘴角抽了抽,顫了顫,道:“快跑啊。”
他說完,一行人一起朝車上跑去。待上了車關上門。
上車之後,車子被迅速啟動,兩輛車幾乎是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車在公路上橫沖直撞,但依舊開得很穩,賀昀深手上的方向盤轉了幾個圈,車後方便是猛地一震,蛇尾險些砸中車廂,賀昀深油門又使勁兒踩了踩,餘光瞥見一邊開得好好的另一輛車,不經罵道:“怎麼光追我們?”
楚栖竹問:“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賀昀深怒道:“你怎麼天天疑神疑鬼的?不是神就是鬼,離了這些東西你是活不了了嗎?”
楚栖竹忽然指了指放在車門那邊的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你怎麼把它拿上來了?”
賀昀深一愣,忽然發現那樹枝動了動。
這是——蛇……
賀昀深慌張地把車窗打開,剛想把蛇拿起來丢出去的時候卻發現蛇的身體已經軟了。他驚叫一聲:“方才我看這玩意兒明明是樹枝的,怎麼一下子變成這鬼東西了!?”
那條蛇腦袋圓圓,擦過賀昀深的腳,陰恻恻的一眼雙眼睛盯着楚栖竹。楚栖竹和這東西大眼瞪小眼,他盯着那蛇,忍不住笑出了聲:“你自己不看清楚怪誰?”說完,楚栖竹間的安全帶猛地松開,他一躬身,就捏住了蛇的七寸,賀昀深打開楚栖竹那邊的窗戶,小蛇被楚栖竹從車窗裡丢出去。
然而小蛇丢出去了,大蛇仍舊窮追不舍。
楚栖竹拿濕巾擦了擦手,嘀咕一聲:“幸好不是我開車,否則這蛇腥氣還得在我手上多留一會兒。”
賀昀深狂踩油門:“你倒是想想怎麼把這玩意兒拜托掉啊!?”他看着後視鏡上已經貼在車廂上的大蛇,心裡瘋狂大罵。
葉霜淡淡道:“我可以用炸藥炸死它。”
楚栖竹挑眉:“這車雖然防炸,但也不是那麼的防炸。”
葉霜低聲道:“我可以做一個威力不那麼大的炸彈。”說完,他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包,楚栖竹扭頭看他,憶迩也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發現那個小包裡滿滿當當都是制作炸藥的材料。
楚栖竹看了眼葉霜熟稔的操作,忍不住問道:“你這東西從哪兒來的?”
他不記得自己給過葉霜這東西。
賀昀深撿過話題:“我給他的。”
楚栖竹反問道:“你什麼時候給他的?”
賀昀深默了一陣:“我忘記了。”
楚栖竹懶得理賀昀深,轉而專心緻志地看向葉霜做炸彈。
車子一颠一颠的,賀昀深時不時加速,然而蛇依舊窮追不舍。
賀昀深忍不住怒罵道:“這蛇這麼有勁兒的嗎?還有葉霜你的炸彈做出來了沒?”
葉霜在後面低低應了一聲:“做出來了,你把車靠邊停下。”
停下?賀昀深覺得這無異于等死,但自己當初既然都肯定了讓葉霜做個炸彈把蛇炸死,此刻必然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