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昀深不理解自己什麼時候抛棄陳珏這個紅毛了。他無奈地瞥了眼正在嚎啕大哭的陳珏一眼,但是紅毛好像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依舊在哀嚎。賀昀深望着從警車上下來的衆人皆是一臉難言的神色,于是朝他們使了個臉色,指望他們能救自己于水火,結果這些人反而像是沒聽懂一樣傻乎乎在哪兒站着,更有甚者直接來了句:“我等十分想念賀将軍。”
賀昀深不知道軍情九處什麼時候和警方混到一塊兒去了,但是這句“想念賀将軍”聽得他十分刺耳,想念他做什麼?軍情九處不是楚栖竹在管?他可沒管過這鬼地方。
賀昀深懶得說什麼,不動聲色并且小心翼翼地把陳珏推開。然而推開之後,方才在一旁當透明人的憶迩就湊了上來。
賀昀深眼神示意:不是要你一邊躲得遠遠的麼?
憶迩當做沒看見一樣,往賀昀深身邊蹭。
有個警察問:“賀将軍,這是誰?”
還沒等賀昀深回答,憶迩自報家門:“我是他兒子。”
在場衆人一臉吃驚疑惑。方才那問話的警察也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因為這……看起來實在太胡扯了。這小孩,看起來有個十七八歲,長得比賀昀深小一點的樣子,而賀昀深衆所周知也才二十二歲,哪裡能生出個這麼大個孩子?就算是小孩發育的好,那孩子媽又是誰?
賀昀深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就聽見憶迩繼續說:“我叫賀憶迩,是我父親十年前遺落在外的孩子。”
賀昀深忽然有種想把腦子埋進土裡的無力感。
憶迩以為賀昀深不說話就是同意他繼續瞎扯了,于是他又一本正經道:“當初我父親生下我時,也正年輕。”
賀昀深默默翻了個白眼。在場衆人也覺得這小孩十分不靠譜了。什麼叫“我父親生下我”?男人怎麼會生孩子?除非那男人是個男巫。但賀昀深時根正苗紅的賀家血脈,從小到大也沒失蹤過,所以也不大可能是男巫。
衆人頭疼的看向憶迩。
憶迩黏在賀昀深旁邊,這讓賀昀深覺得大家是在看他。這目光讓他覺得有些丢人,想笑又笑不出來的丢人。陳珏看到憶迩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了,為什麼從前和他親近的賀昀深開始逐漸對他疏遠了、避嫌了、厭煩了,原來是……有了新歡了啊!他憤憤地看着賀昀深,搞得賀昀深有一種自己辜負了了一個良家少女的感覺。憶迩發現方才那個朝着賀昀深撲過去的紅毛在目不轉睛地看着他,便有些好奇地看了回去。
陳珏和他對視上。
我讓你看了嗎!?
陳珏十分不爽地挪開視線。憶迩仍舊在看着他,像是在打量什麼稀奇的玩物。
陳珏餘光發現憶迩還在看他,不禁覺得這人是不是有點兒毛病,他十分不爽地又瞪了憶迩一眼,打算找個借口把他們分開。
于是他對衆人道:“時候不早了,接完賀将軍我們該去接楚将軍了。”
賀昀深低頭看了看腕表。
确實,他們已經在這個地方浪費了十分鐘了。
衆人上了車,憶迩在跟着賀昀深的時候被陳珏攔了下來。
“你坐後面那一輛。”
憶迩不情願問:“為什麼?”
陳珏公事公辦道:“這輛坐滿了。”
憶迩又問:“那能不能找個人和我換換,我想和我爸爸坐在一起。”
陳珏道:“你問問這輛上有沒有人和你換。”
憶迩垂頭喪氣地坐上另一輛車。
賀昀深倒是有些稀奇憶迩為什麼沒和自己上同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