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樓内。
姜梨兒一進樓,花筱筱和謝遠舟就迎上前來。
花筱筱:“見到樓主了?”
姜梨兒點頭,遂又搖頭。
“怎麼又是點頭又是搖頭,見沒見到啊?”花筱筱被她的反應搞糊塗了。
“見到了,”姜梨兒說道,“她和淩逸月就在凇江城中,我還目睹到他們被一個醉漢糾纏,那個醉漢正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四大殺手之一雲水凡。”
“本來我想忍着不出手的,但淩逸月那小子半天都不動手,我怕樓主會被誤傷,所以摘了一片葉子丢了出去,點了雲水凡的睡穴。”
“樓主不是說過嗎?我們隻需偷偷跟着,不要随意插手。你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萬一被淩逸月發現了異樣,樓主的計劃不就毀了?”花筱筱聽了她說的,忍不住數落道。
整座望月樓是用機關術制作而成,樓中之人隻要知曉機關開啟的方法,便能移動此樓。
它還有隐形裝置,能确保望月樓在平時不被人發現。
每月十五月圓之夜,轉動隐形裝置的按鈕,望月樓才會出現在衆人面前。
因為望月樓能随意移動,位置并不固定,這就更給它加了一層神秘面紗。
“别說她了,如今樓主沒有内力在身,隻是個尋常的弱女子,她會擔心也是正常的。”謝遠舟勸道,似是想到了什麼,皺起眉頭:“比起這個,我更擔心的是,若是晗發現他的兒子和影組織被利用,會善罷甘休嗎?”
“确實、我想樓主她也不願和影組織結仇。”花筱筱贊同地附和,“關于晗之前的經曆,我倒是有聽過一些。真要說起來,他和我們樓主何嘗不是同病相憐?”
姜梨兒環顧四周發現蕭危樓不在,好奇道:“危樓呢?不會又在樓上喂他的寶貝鶴吧?”
謝遠舟和花筱筱對望了一樣,齊齊點頭:“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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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柳和一衆弟子趕了半天的路,到達凇江城時,已是亥時。
夜色漸深,不少店鋪都已經關了門。
在凇江城有數間客棧,若是他們這個時候前打擾,萬一淩逸月和雪衣不在凇江城内,反而會驚動在凇江城逗留的江湖人士。
思來想去,白柳決定還是先回血番門,明天一早上街,确定有淩逸月和雪衣的行蹤後再行動也不遲。
剛率領一衆人回到血番門,還沒來得及收拾,白柳就聽見了看門弟子的喊聲。
血番門如今坐落在凇江城西,在凇江城最偏僻之處,和城中心隔着一段距離,就算有吵鬧聲,城中的百姓也不會受到影響。
白柳披好外衣,在弟子的護送下出了正廳。
臨近大門時,借着門中弟子點亮的火把,他遠遠就看見,有道身影正立在大門的石柱上。
看她身形單薄,應是一位女子。
“你是誰?”白柳環顧一圈後,在發現隻有這位女子一人後,瞬間有了底氣,質問出聲。
女子轉過身來,白柳看見她的臉上戴着一張十分奇怪的面具。
這面具看上去似笑非笑,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詭異。
“你們太吵了。”女子冷冷說了句,她的聲音不像是從喉嚨中發出的,倒像是用腹部發聲。
關于齊家手劄被一女子盜走之事,白柳雖然遠在凇江,倒也有所耳聞。
據傳言,那位女子便是臉上戴着面具,聲音也是刻意改變過的。
不等白柳多想,就聽見跟前傳來一陣悶哼聲,門中弟子皆倒地不起。
他們手中的火把都掉落在地上,有的熄滅了,有的還在繼續燃着。
白柳甚至都沒看見這女子是如何動手的,頃刻間、門中弟子就癱倒一片。
“我血番門與姑娘無冤無仇,何至于深夜前來挑釁?”白柳自知不是她對手,他一邊問着,一邊悄悄将手背至身後,偷偷拆開了準備好的毒粉。
“以白掌門做事的小人行徑,任誰見了看不過去,想要出手替江湖清理門戶,抹殺掉一條蛀蟲,都合情合理吧。”
她的話音還未落,白柳就飛身而起,将身後的毒粉悉數灑向她。
女子隻是略一擡手,掌風微動,他便覺有一陣風襲來。
原本被白柳灑出去的毒粉,全都飄回到了他自己身上。
“疼!疼!疼!好疼啊!”白柳摔在地上,毒粉沁入皮膚,他嚎叫着,聲音逐漸嘶啞。
他的周身被毒粉侵蝕,瞬間潰爛,湧出的鮮血在遇見毒粉後都變成了紫紅色。
還不等有弟子上前查看他的情況,他就已經沒了聲響。
這毒發作極快,又一下子遍及他的全身,隻怕就算大羅神仙降世,也很難把他救回來了。
不過這也算他“自作自受”,誰叫他總想着要害人呢。
血番門在血封喉還是掌門時,就擅用毒。
因門派行事陰險狡詐,在江湖上一直不受待見。
二十年前,上塘林一戰中,血封喉被影組織的首領晗打敗。
自從血封喉去世,血番門中間也算是消停了一陣子。
後來,白柳接任掌門,繼承血封喉遺志,誓要将血番門發揚光大。
他行事作風比起血封喉,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凡因一點兒小事得罪血番門,都不會有好下場。
特别對于沒有江湖地位的小門派,和名不見經傳的武林俠士,血番門盡顯“欺軟怕硬”的本色,将小人得志發揮到了極緻。
所以如今白柳這樣的下場,也算是天道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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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淩逸月剛起身下樓,就聽見客棧一樓有人在讨論。
“聽說了嗎?血番門昨晚被突襲了。”
“聽說了、我聽說還是一人夜闖,一群人都不是她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