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南宮閣主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女子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南宮阙的思緒被拉回來。
他看向她的目光不再隻是疑惑,而是多了幾分警惕:“你、到底和墨家有什麼關系?”
女子沒有吭聲,南宮阙不死心又問道:“難不成,你是慕雲白口中的那位小師妹?”
他問出這個問題,不用女子回答,自己都覺得離譜。
畢竟十二年前,墨家機關城被大火燒了一天一夜,整座城都被夷為平地,化成了一片灰燼。
如今想來,當年的慘狀還曆曆在目。
一眼望去,滿目廢墟,哪裡還能有人生還?
而且當時他就守在谷外,如果有人出來,他不可能毫無察覺。
女子隻是冷笑一聲,并未回答他。
她擡起一隻手,掌心放着一個檀木制的小盒子,盒子上的按鈕小巧精緻,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
南宮阙在看清楚木盒的樣子後,眼中止不住露出貪婪的光。
研究這麼久的機關術,他比誰都清楚這看似不起眼的小盒有多大玄機。
他正思索着該如何趁她不注意時,搶奪這個盒子。
誰知還不等他動手,女子就後退了一步,按下了盒子的按鈕。
在按鈕被按下去的瞬間,她一擡手将盒子扔向樓頂,隻聽見“嘭”的一聲,雀鳥閣的樓頂就被炸掉了大半。
樓頂被炸去後,站在六樓的大廳内向上望,能看見外面的天空。
天已經黑了,繁星閃爍,給夜空增添了些許光彩。
南宮阙還來不及震驚,就聽見空中傳來一聲鶴唳,随後他就看見有位男子正踏鶴而來。
他像是站在鶴背之上,可以人的體重如何能夠踏鶴而飛呢?
不等他多想,鶴就漸漸飛近了,借着燈光和月色,他看見男子穿着一襲赤玄色的衣衫,衣袂翻飛。
最引人注意的,還要屬他那一頭銀白色的發,在月色的映照之下,還泛出微微的光亮。
南宮阙驚訝地張大了嘴,因為他終于認出這個人,他就是望月樓的第一高手蕭危樓。
南宮阙後知後覺,難怪之前弟子說聽見了鶴聲。
不等他細想下去,眼角餘光就又瞥見了一道身影。
這身影就立在炸掉的樓頂殘垣處,那殘垣處隻剩下半根房梁,别說是有人踩上去,就算沒人時,看起來也是岌岌可危,馬上就要斷掉的樣子。
但這名男子踩在上面,卻輕如鴻毛。
他胸前抱着一把劍,雙眼緊閉,風吹過揚起他的發絲,束着長發的發帶随風飄揚。
南宮阙很快認出他的身份,正是望月樓的第二大高手謝遠舟。
在看見他們兩人出現在雀鳥閣之後,南宮阙更是糊塗了。
他不記得什麼時候,自己得罪過望月樓。
就在南宮阙一愣神之際,再擡眼時,女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那把輪椅旁。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甚至都沒看清楚她是怎麼移動過去的。
“接着。”女子一隻手擡起輪椅的一角,四兩撥千斤一般将輪椅抛向空中。
謝遠舟穩穩接住,隻聽見房梁發出窸窣的響聲,在它斷掉之前,謝遠舟已經帶着輪椅一個縱身消失不見了。
“我的寶貝!”南宮阙驚呼出聲,他不敢相信望月樓的人會出馬,更不敢相信他們來雀鳥閣,隻是為了搶奪一把輪椅。
此時還在雀鳥閣中的弟子都已悉數趕來。
他們将女子團團圍住,還不等動手,就聽見一聲鶴唳。
随後四周懸起一陣風,他們隻覺身體僵硬不能動彈,之後那風隻是輕輕一碰,他們就紛紛倒地昏迷不醒。
“真是沒用。”南宮阙咒了一句,看如今這架勢,他也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他心想着,将手背在身後,右手悄悄掀開了左邊的衣袖,想要趁女子不注意時偷襲以速度取勝。
隻是沒想到他左手的暗器發是發出去了,卻并沒有打到女子的一根頭發絲。
她腳步隻是輕移,速度就快到重影,南宮阙腦中靈光一現,猜到了她的身份:“你是望月樓的樓主?”
望月樓樓主沒人見過,不知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不知道她的姓名,有關她的一切都是未知。
可能讓望月樓的高手如此聽話跟在身側幫忙,除了她是望月樓樓主,南宮阙想不出第二個可能。
“算你還有點兒腦子。”墨衣冷哼一聲,南宮阙不解問道:“望月樓一向不摻合江湖中事,雀鳥閣與你們更是無冤無仇,為何要搶我的寶物?”
“你的寶物?”墨衣嗤笑,“你的厚臉皮倒是值得别人學習。”
“就算那把輪椅是歸墨家所有,如今墨家之人都已不在世上,我拿來做研究學習,有何不妥?”
直到現在,南宮阙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如果這把輪椅是慕雲白送與你的,你可以留在身邊。但你心裡清楚,這輪椅你是如何得到的。”
墨衣說着語氣愈發冰冷,“這是我做給師兄的生辰禮物,他十分珍惜,除非他死,否則絕不可能送給别人。”
“師兄?”南宮阙一驚,“你果真是他的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