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連珠應下了。
兩匹棗紅駿馬拉着一輛青頂馬車,悠然離開迎往客棧,馬車看似普通,但内裡裝飾奢華有品,馬車内空間寬敞,足足容納下四人,還顯得格外寬松。
千裡小淨坐在角落裡,旁邊放着一個食盒,裡面放了糯米糍和荷花酥兩樣點心,他看着食盒裡晶瑩的糯米糍,不禁食指大動,撚了一個嘗了嘗,滿口生香。
風不徹坐在千裡小淨旁邊,對面坐的是神情自若的高連珠。
“呐,你我一路同行,那好歹算是緣分了,你把毒給我解了!”風不徹想摸刀砍人,但手上力氣全無,别說砍人了,拔刀都費勁。
“風姑娘這麼厲害,自己解好了。”高連珠嗤之以鼻,涼涼的看着風不徹,“知道解藥在我手裡,還敢這麼放肆,你就不怕死我手裡?”
風不徹冷笑:“怎麼?我還得給你磕一個?”
“可以啊。”高連珠原本就打算出了迎往客棧就要給風不徹解毒,畢竟地處邊境,什麼危險都有可能發生,隻不過,高連珠偏要拿捏一下風不徹,故意氣她罷了,他笑盈盈的擺正姿勢,“以我屏嶽國潤安王的身份,你給我磕一個是你的榮幸。”
“磕一個就給我解毒?”風不徹眼神無辜地看着高連珠,再三确定問,“那我給你磕一個?”
風不徹說完,真就給高連珠磕了一個,施施然起身,立馬伸手,笑顔盈盈催促:“解藥。”
高連珠郁悶了,怎麼就真磕了?這麼過分的要求,以風不徹的脾氣怎麼不得罵他個狗血噴頭,沒想到,風不徹居然這麼能屈能伸。
“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跪,可我是女子啊,況且你說的對,你可是屏嶽國的潤安王,我就一個無名無分的老百姓,給您磕一個,既不丢人,還能解毒,何樂而不為呢。”風不徹看懂了高連珠得郁悶,笑嘻嘻地解釋了一下,她說話時,又滿是真誠,倒讓人覺得她又憨又傻。
高連珠直接将解藥遞給風不徹。
風不徹道了聲多謝,送服了解藥,立刻調息運功,待感受到經脈裡蓬勃内息之後,才緩緩收了功法,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啊,真好,又活過來了。”
話音剛落,手中銀光一閃,無聲刀出鞘,鋒利的刀刃直抹向高連珠的脖子,高連珠時刻防備慣了,反應十分迅速,直接一滾一蹬,飄出了車廂。
風不徹不發一言,眼神淩厲如霜,冷笑着提刀便上,兩人大開大合,直接打了起來。
趕車的慕流光拉住了馬缰繩,一臉茫然地看着遠處:“怎麼打起來了?我們要不要幫忙?”
千裡小淨捏着咬去大半的糯米糍拂開車簾,看着越打越激烈的兩人,露出一個幹淨滿足的微笑:“打得好熱鬧啊。”
慕流光古怪地看着千裡小淨,他知道,眼前這位俊美無雙的男子是斜嶽宗的貴客,他不該多嘴說話,但還是忍不住感歎了一句:“對啊,确實挺熱鬧的,要是誰把另一個的腦袋砍了下來,那就更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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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姑娘,你好歹是個姑娘,這麼心狠手辣,你小心嫁不出去。”高連珠人倒沒事,隻是錦衣上劃了好幾個口子,他這衣服金絲銀線繡制,金貴得很,看着脫線的衣裳,高連珠很心疼。
風不徹吃着食盒裡的桂花糕,聞言,得意洋洋瞪了高連珠一眼:“你這麼陰險,你才讨不上媳婦。”
風不徹咬了一口桂花糕,覺得甜得有些發膩,直接把剩餘的塞進千裡小淨嘴裡,千裡小淨半合着眼睛,倒也沒挑食,隻是提了一個意見:“阿徹,能不能不要把你不愛吃的點心塞我嘴裡?”
如此說着,還是把點心咽了下去。
風不徹滿不在意:“怎麼?你還嫌我髒啊,剛把你從河裡撈上來以後,我可是把你把你抱在懷裡,抱了好久,你那時候,怎麼不嫌棄我離你太近?”
“阿徹,羞不羞?”千裡小淨稍正了身子。
“好多戲折子裡,都演什麼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戲,高閣主說我心狠手辣嫁不出去,小淨,不如,你以身相許啊?”風不徹眼珠子一轉,嘻嘻笑道,“以我現在的實力,保護好你,應該沒什麼難的。”
“可算了吧,都被我毒倒兩次了……”高連珠嫌棄地直撇嘴。
風不徹兇巴巴的朝他揮拳頭:“閉嘴!”
千裡小淨一臉認真,想了想點頭:“若是你想,也不是不行……”
風不徹瞪大了眼睛:“小淨……”
風不徹隻是一時戲言,可千裡小淨表情柔和認真,好像真的在思考以身相許這件事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