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徹踉跄了一步,忍着劇痛爬了起來,胡亂抹了一把眼睛,向床側奔去,剛邁開一步,一柄細柳劍橫擋在前。
風不徹心中騰起火氣,二話不說,舉刀劈去,力道之大,震得虎口破裂,鮮血直流。
她盛怒一擊,震得劉寒誰退了數步。
“你找死!”劉寒誰大怒,一擡頭,對上一雙擇人而噬的陰沉眸子,她心頭不由一顫。
“找死?”風不徹怒喝,“找死的是你!”說着,舉刀砍去,罡風獵獵,逼得劉寒誰不得不退了一步。
門外忽然金光一閃,随着一陣破空聲,一柄雪羽金箭沒入劉寒誰胸口,鮮紅一點,慢慢浸染衣衫。
劉寒誰怔怔的,緩緩低下目光,胸口那片紅,更加鮮豔了,她轉着眸子側身看去,在她身後的木柱上,釘着一隻金光泛泛的雪羽金箭。
“金箭…銀槍……”劉寒誰喃喃一聲,“是…踏…潮閣……”
風不徹松了口氣,移步床前查看千裡小淨的情況,除了氣息微弱,和平日也沒有什麼區别,隻是唇色蒼白的吓人。
外面的打鬥聲越發激烈。
風不徹走到門前看去,鵝毛雪下。
隻見一人一身烈火紅衣,在白茫茫雪中襯得愈加熱烈鮮豔,他手中握着一杆紅纓銀槍,槍勢如龍,霸道剛烈,逼得劉懸不得不防。
周圍寂寥無聲,但總在某處,忽然金光一閃,一尾雪羽金箭破空而至。
紅纓銀槍強攻,雪羽金箭暗襲,逼得劉懸幾欲暴走,漸顯頹勢。
劉懸雖然是破虛境,可一個破破爛爛的破虛境早就徒有虛名,面對紅衣男子的強勢攻進,劉懸萌生退意,虛晃一招,掉頭飛奔而去。
遠處,數點金光閃現,數十尾雪羽金箭破空追去。
那紅衣男子收槍斂衣,靜靜站在那裡,看向風不徹,緩緩道:“在下踏潮閣,林玄蟬。”
不遠處,忽然出現一道人影,玄衣如墨,威武雄壯,他看向風不徹,聲音低沉有力:“踏潮閣,江酬。”
風不徹沉靜的看着他們,臉上無悲無喜。
紅衣烈烈請銀槍,雪羽金箭破蒼穹。
“烈火銀槍”林玄蟬,“雪羽金箭”江酬。
“高連珠讓你們來的?”風不徹手執無聲刀,并沒有讓他們靠近屋舍的意思。
“是。”林玄蟬緩聲道,“閣主未回斜嶽宗時,便傳信我二人來助風姑娘一臂之力。還好,趕上了。”
高連珠定然意識到,千裡小淨醫治高長瀾一事遲早走漏風聲,這才在回途之時,又命人來相助,不管他是否有别的意圖,至少這次,的确是托高連珠的福,才逃過此劫。
“多謝。”風不徹暗松一口氣,側身作了請的姿勢,“進來坐吧。”
風不徹身上血色已經凝固,看起來相當慘烈,她不在意的抖抖衣裳,拉過椅子頹然地坐了下來。
她現在心情比任何時候都要糟糕。
千裡小淨昏睡不醒,而她要面對的敵人一個比一個強大,一個比一個離譜,她真的有能力,将千裡小淨送去濯仙谷嗎?
風不徹心底一片凄寒。
這座屋舍雖然簡陋,卻十分有用,房門一閉,外面寒氣盡數阻隔在外,少沾不少寒氣。
“高連珠派你們來還有什麼事嗎?”風不徹重整心情,問出心中疑問,“千裡小淨遭追殺,是不是高長瀾的手筆?”
“閣主讓我們來護送你們一程。”林玄蟬遠遠地站在床邊,看着深睡不醒,卻惹得天下大亂的罪魁禍首,心下直歎:也就長得好看點,其他方面真是一無是處。
“趕過來之前,閣主的飛信已到,放出千裡小淨天寶之身的消息并不是高老祖的手段。”江酬忽然開口,稍作思索道,“此事尚有蹊跷,不好妄加猜測。”
風不徹對此倒沒多想,事情既然捅得天下皆知,知道是誰散播了消息又能怎樣,倒是逃掉的劉懸,始終是一患,萬一去而複返,她可沒本事擋住他。
“劉懸已逃,日後怕是會賊心不死,勞二位費心護小淨左右。”風不徹這是第一次正兒八經地開口求人,心底的無奈直漫胸腔,恨自己弱小無能。
“劉懸已是喪家之犬,不足為懼。”林玄蟬坐回桌前倒了杯水,“三日前,止钺國一舉攻破了百琉國,百琉國已經不複存在了。”
“什麼?”風不徹怔怔的,“三日前?”
“對,就是三日前,劉懸和劉寒誰一離開百琉國,止钺國的國主錢更雪便集結軍隊,趁夜拿下了百琉國。”林玄蟬長歎一聲,“錢更雪圖謀百琉國恐怕不是一天兩天了,聽說,止钺國大軍攻破百琉國皇都隻用了兩個時辰,可見錢更雪準備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這麼說,劉寒誰還真是被逼無奈了。”風不徹覺得自己快瘋了,居然還有心情同情一個死人。
國家的更替向來如此瞬息萬變,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圖謀。
“風姑娘,接下來怎麼打算的?”林玄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