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子蜀知道玉京心中還有牽挂,此時已經有賀城的大夫來相助,已經不是非缺玉京不可的境地了。
玉京見他微微點頭,便拿起木劍,轉頭朝着黎明破曉時分,天光大亮中最後的一抹黑暗裡的城門樓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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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謝如纓狠狠吐出一口鮮血,眼神狠厲地盯着面前蓄勢待發的兇獸,重新抓緊手中的長槍。
她□□的戰馬已經有一隻眼睛被妖獸撕裂,氣勢頓時減了三分。
“公主!”身後傳來一聲呐喊,是她的随行侍衛。
她雙腿用力夾緊馬背,狠狠将長槍揮起,朝着前方的兇獸猛地一劈!
锵——
那妖獸巨大的爪子攔住通紅的長槍,謝如纓肩頭頓時感到一陣排山倒海般的震蕩!
難以忽視的痛意讓她手臂一顫!
那妖獸猛地揮臂,竟将她的長槍從手中震飛!
謝如纓心頭警鈴大作,利索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劍來,噌地朝上一揮,與那妖獸宛若利刃的巨爪相接!
她狠得一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氣來,目眦欲裂與妖獸僵持着。
刹那間,一股流動的青光從遠方襲來,竟是一柄靈劍,猛地将與她對峙的妖獸捅了個對穿!
謝如纓回首,見到那柄通紅的長槍被人撿起,朝着她一擲!
她伸出手來一把穩地接住槍杆,眼神與衛期交彙刹那便移開,接續駕馬朝着前方厮殺!
衛期向魏彧借了一匹馬,便執着靈劍跟随河明郡的戰士們一同朝着城門外飛馳而去。
他體内靈力雖被封禁,卻可以操縱靈劍中的靈氣。
但越深入戰場,遇到的妖獸便越強悍,他實在不曾料到,長公主竟然能以區區凡人之軀斬殺如此多的妖獸!
隻是這場僵持之戰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夜,若是再繼續下去,隻怕将士們都要堅持不下去了。
衛期心中擔憂隐現,餘光中見到謝如纓的長槍竟被一隻兇厲的妖獸掀起!
他連忙沖上前去,幫了她一把。
可此刻他自己似乎情形有些不妙。
癫狂的妖獸如蜂擁而至的蝗蟲般不停地圍攻他,大抵發覺了他與凡人将士之間的不同之處。
衛期縱馬飛馳,一把将插在妖獸屍身上的靈劍拔起,劍身飛抽,一股惡臭的妖血從屍身中濺射出來。
他眼神一定,朝着面前一隻妖力更加強盛的妖獸狠狠揮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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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小心背後!”魏彧擡劍一劈,将一隻藏在暗處準備襲擊謝同裳的的妖獸殺死。
他松下一口氣來,快步走到謝同裳背後,替她擋住身後的妖獸。
“大家堅持住!”謝同裳沒有時間回應魏彧,而是向着身邊與她一同作戰的士兵呐喊道,擡手朝着身側一劈,将一擲爬上城牆的妖獸斬殺。
餘光中一抹紅光在空中閃爍,讓她瞬間呼吸一滞!
母親的長槍竟然脫手了!
瞬間湧起滿腔憤恨來,謝同裳猛地将擋在她眼前的妖獸劈開,快步走到城牆頭上,尋找着淹沒在屍山血海中的謝如纓。
那抹紅光再度一閃,讓謝同裳的視線終于尋到了謝如纓。
她看到謝如纓再度駕着戰馬朝着前方的妖獸揮動長槍,終于将懸在喉間的心一松。
“郡主,可是長公主殿下出……”魏彧有些擔憂地上前問道,邊幫謝同裳攔住朝她襲來的妖物。
隻見謝同裳輕輕搖頭,便徑直将目光從戰場上移開,朝着身側的妖獸猛地揮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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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長劍橫在熊栗頸間的人竟然是白青筠!
白清岚感覺冷氣不停地從腳底冒出,她瞠目死死盯着白青筠的身影。
“清岚,你腿好了竟然瞞着我們?”
白青筠将手中的劍舉在熊栗喉間,目光卻落在守在陣法前的白清岚身上。
“果然是你!”白清岚心頭湧上萬千情緒,沉重地呼吸聲在這暗室之中清晰可聞。
“你是想說,你的腿是我害的?還是說這裡的陣法是被我破壞的?”白青筠側開頭,将視線落到熊栗的臉上,露出猙獰詭異的笑容來。
“哈哈哈哈哈!”
聽到白青筠尖銳的笑聲,白清岚頓時感覺自己打了個寒戰。
“其實都是我做的!”白青筠勾着唇,眼神陰鸷地回到白清岚身上。
“怎麼樣,感覺很不錯吧!”他手上用力,将橫在熊栗喉間的劍身加上一分力道,一縷血沿着劍刃滴落至頸間。
“你要找的是我,放開熊将軍!”白清岚手掌猛地一揮,朝着白青筠喊道。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一個丫頭不乖乖待在後院裡繡花,竟然敢跑去跟父親說要學習靈陣?還想跟我搶白家家主之位?”白青筠目眦欲裂,有些癫狂地朝着白清岚怒喊道。
他自小便厭惡白清岚的天資,偏偏母親與外祖家都親眼白清岚,因此他隻能央求一心想培養他繼承白家的父親,讓那個嚣張的白清岚再也不能在他面前自視清高。
隻是那些肮髒的事情讓他幾欲癫狂,為了心中好受些便不斷自我欺瞞,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都埋在心底,佯裝一副清白的模樣。
不曾想他不僅騙過了白清岚與母親,竟然連他自己都開始相信所有的事情統統與他無關,都是白鎏真一個人所為。
“今日之後,白家再也不會因為你産生任何變故了。”白青筠冷下臉來,他的目光仿佛一條陰暗的毒蛇般爬上白清岚的身軀。
“現在該害怕的人是你吧。”背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讓白青筠瞳孔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