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期擡眸猶疑地盯着玉京的耳畔,她卻始終不轉頭看他一眼。
莫非是這樣的話語太過于虛僞,她想要些别的承諾?
“那我現在給你看行嗎?”
玉京聽到衛期此言,不解地蹙眉回頭——
隻見衛期有些羞怯地将白皙的手掌搭在有些淩亂的領口處,指尖用力,将衣衫褪下,露出膚如凝脂的肩頭來。
喉間一滾,玉京感覺自己腦中有什麼東西蓦然炸開來。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輕輕落在衛期不平的傷痕之上。
肩頭傳來一瞬涼意,又霎時變得溫熱起來,衛期耳中滿是心髒怦怦直跳的響聲。
玉京眼神漆黑幽深宛如夜空,直直落在他面上,此刻衛期仿佛看出玉京心中所想,但又有些不敢承認。
“我說過,等解毒之後,再行商讨你何去何從。”玉京緊緊盯着衛期躲閃的眼眸,張開雙唇說道。
見到衛期小心翼翼地擡眸看向她,玉京感覺腦中熱意更甚。
“但你此刻如此這般誘惑我的話,便要想好,我不會為今晚所有的事情負責。”
緩緩攥緊指尖,衛期有些苦澀地颔首輕輕點頭。
他怎麼會不知呢?
隻是他此時更想靠近玉京,所以不想在意之後的事情罷了。
見到衛期紅着臉輕輕點頭,玉京心中瘙癢,她的指尖劃過衛期肩頭的傷痕,引得他渾身一顫。
“這裡,還痛嗎?”
不知怎的,玉京抿唇,看着面前雙手緊攥成拳的男子,胸腔中卻洋溢起幾分憐惜來。
仿佛被玉京一句話輕易地撩動了心弦,衛期眼眶一酸。
仿佛又回到那間漆黑不見五指的房子裡,被人死死按住,肩頭火辣滾燙刺痛。
隻是此刻一隻溫熱的手掌附在曾經的傷口上,衛期忍住眼眶中淚意,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如此懦弱。
“我總覺得,你像是十幾歲的孩子一樣。”
玉京擡眉,目光中盛滿憐惜之色,她将另一隻手也搭在衛期頸間,雙手環住衛期的脖頸,将他拉到自己懷中。
她自初見衛期時,便覺得衛期渾然不似他口中所言修道三百年的仙人。
時至今日,她才确定自己心中所想:衛期更像是困于十幾歲惶惶而過三百年的少年。
“我……是十四歲上的昆侖。”
衛期看着玉京眸中的□□逐漸減弱,漸漸露出幾分心疼之意,心中莫名一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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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來得及在人間長大,便一頭霧水入了昆侖,順着衆人所為,按部就班地修習仙術。
仙人講究修心,但他卻一直沒有領悟到修心的門道,才會陷于瓶頸遲滞不前。
順着面頰傳來的玉京身軀中的熱意,衛期貪戀地将下颌埋在玉京頸間。
“倒是比我離家還晚一些。”
玉京察覺到衛期手掌在顫抖,試圖用調笑般的話來緩解氣氛,不料二人卻都未因這話笑出來。
搭在他肩頭的指尖一顫,輕輕蜷縮,玉京緩緩歎了口氣。
衛期察覺到玉京的異樣,擡頭望向她的面龐,一邊伸出手來攬住玉京的腰身。
“你現在可是長公主面前的紅人,是非常厲害的大夫。”
衛期睜大眼睛,擡眸緊緊盯着玉京輕斂着的眼眸。
看到他濕漉漉的眼神,玉京隻感自己心底那股熱意噌地複燃。
她的手掌緩緩移到衛期的面頰上,将他的頭擡起來。
雙唇在他的額間落下,玉京緩緩閉上雙眼。
拘着一束月光的馬車中,二人身影交疊不語。
現下雖是沒有冒險的念頭,但她還不甘心就此作罷。
到底還是想對衛期做些什麼。
唇上傳來一陣顫抖與熱意,惹得玉京勾唇輕笑起來。
環在腰間的手臂加重力道,衛期抑制不住渾身的戰栗,又不敢移開額頭,隻能更用力地将玉京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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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
白清岚剛給白青筠送完吃食,同謝同裳又說了幾句話,才緩緩朝着馬車走去。
不料她剛伸手拉開車門,卻見到玉京同衛期兩人緊緊擁在一起的身影。
白清岚瞳孔一縮,反手就将車門關了上去。
希望他們沒注意到自己……
總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一般,白清岚慌慌張張地朝着一旁的謝同裳身邊走去。
明明是他們倆做的事,為什麼現在心虛的是她?
白清岚緊皺眉頭抿緊雙唇,心中有些懊惱。
“白二小姐,怎麼了?”
謝同裳瞧見白清岚方才剛要上馬車,此刻卻又下來,詫異地揚頭。
蓦地想到馬車中的二人,唇角一勾,笑出聲來。
“來來來,咱們再聊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