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誰感受...社會的險惡？’

‘斬月？！沒誰沒誰，你現在感覺如何？’江晚照聽得腦海中突然傳出的虛弱話語欣喜無比，自從結契以來，她從沒能自主召出過劍靈，哪怕想探知對方情況都很難，她已經成功适應了劍姐的來無影去無蹤。

“不如何。”話音落下，劍靈已是出現在江晚照身前，淡淡睨着她，“沒看出來，你倒是挺受歡迎的，藥王谷的聖女初次見面竟就待你如此親昵。”

一種沒來由的情緒讓斬月感到些許煩躁，再次回神之時竟已是不自覺的顯出身形了。

見得劍靈忽然出現，江晚照一時有些緊張，她不确定以前者如今這般形态會不會被他人看見，畢竟穆傾等人就站在不遠處，也就沒有發覺對方話語中那絲微妙的冷意，“你就這樣現身萬一被看見了怎麼辦，要不你先回劍裡，等我先回房再說。”

聞言斬月鳳眸微咪，藏在袖袍之下的手指無意識搓動，“發現了又如何，怎麼，本座不能見人嗎。”

“當然不是！但這可是斬月劍，藥王谷的人我還不能完全信任，保不齊被他們發現會生出什麼事端，我現在...還沒有能力保護你。”江晚照将頭撇向一旁，說話聲越來越微弱，最後一句更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呵。”

江晚照看去，見斬月唇角微翹，原本冷冽的鳳眸此刻竟漾開一絲促狹的笑意。

“你...”江晚照一時語塞，耳尖悄然紅了。

劍姐平時不多笑笑可真是浪費她這張臉了！

斬月輕哼一聲，斂起笑意，語氣仍是慣常的倨傲，可眼底的冷意卻悄然融化，“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裡，雖然不知為何，但确實隻有你能看見本座的影像。”

“罷了。”

斬月懶懶地拂袖，轉身作勢要消散，卻又在身形即将淡去的瞬間回頭，丢下一句——

“至于保護...本座何時需要他人的保護了，可笑。”

待得江晚照回神，空氣中隻餘下一聲極輕的、帶着笑意的冷哼。

“哎...”江晚照眉眼低垂，有些無奈地抿唇，但她心知自己與斬月劍上任劍主相比又何止雲泥之别，被嫌棄也是正常的。

她将雙手搭在車辇的圍欄之上，對着遠處不斷滾動掠過的雲層放空，心中難免有些沉悶。

青溪門、魔修、藥王谷、東靈宗...這段時間的記憶在江晚照腦海中一點點閃過，雖然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并不長，但感覺寫論文啥的似乎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哦，确實是上輩子，自己已經噶過一回了。

任由腦海中的思維發散，忽然，她似乎是抓住了什麼。

“小7，這幾回斬月劍能量的修複，都是依靠我對靈物的煉化吸收，那是不是相當于我修煉或者實力精進的同時也能溫養斬月劍？”

【系統對于神劍的數據記載較少，但是如果宿主想知道，下次宿主修煉的時候，我可以嘗試對斬月劍能量波動進行觀察。】

“等會就試試去，你可别忘了啊。”江晚照覺得自己的推測還是十分合理的，雖然向劍靈詢問更加直接一些，但她覺得大概率以劍姐那個傲嬌的性子會懶得搭理她。

有在這發呆的功夫還不如去幹點有意義的事情，當下她便拍了拍手，準備立刻回房實驗一番。

...

在床榻之上盤腿坐下，江晚照感覺自從她踏入靈師小乘之後，青溪淬靈訣的修煉效果對她來說就明顯有些跟不上了，可惜這幾次抽卡也沒有抽出過合适的心法。

哎...早知道出門前還是該再多薅點，不過說實在的，她倒是也沒料想到自己能在這麼短時間内提升到要更換心法的程度。

哼哼，其實這樣想來自己也算不上很差嘛。

再次叮囑了007一聲，她将斬月劍召出置于身前，閉眼調息，進入修煉狀态。

似是察覺到江晚照屏蔽了對于外界的幹擾，斬月在房中悄然現身，慵懶的倚靠在桌旁，美眸微擡上下打量江晚照的臉，目光在她眼尾的小痣上略微停留片刻方才移開。

江晚照的小心思她不是不知道，但修煉一途向來非一朝之功，求上進固然重要，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也隐約察覺出江晚照心性不穩，所作之事更像是為了完成而完成，缺乏信念可不是什麼好事。

念及此，她眼眸深處忽地閃過一絲茫然，信念...嗎。

幽幽歎息一聲，斬月垂眸，感受着自身靈體随着江晚照煉化天地靈氣而生出的絲絲暖意，擊退趙珩時損失的力量正在以一種極慢的速度被補全。

這小家夥，倒也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