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朝确實有點意外。
今天,他是憋着要發飙來的。
為何?
因為這段時間,顧庭軒緊鑼密鼓支持齊纖柔炒股票,又是開賬戶提供資金,又是買設備配齊軟件,還專門從澤希挑了三個人跟着她幹,這些顧衍朝都有耳聞。
回過神來,他才覺得事情有點不對。
這個女人,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突然就闖進了顧家,突然就左右了顧庭軒的生活節奏,一切都太不正常了,不正常到……
像是安排好的一樣。
當這個想法在顧衍朝腦子裡冒出來的時候,他吓了一跳。
要說這些年,他也有過不少競争對手,有一些甚至變成了仇家。
商場就是戰場,一旦涉及利益就是你死我活,不結仇也不可能啊。
尤其化工公司剛起步的時候,整個堪市有三四家規模同等的競争企業。在最初的五六年,當全面奮進壓倒競争對手脫穎而出後,顧家的産業才漸漸做大。
在這個過程中,顧衍朝知道有兩個化工公司的老闆因為失去訂單後資金流斷裂,徹底破産了。
其中一個人,到現在還欠債上千萬。
那麼,齊纖柔能是他們派來的嗎?
或者說,那些破産的對手,有能力找到這樣一個能力足夠的女人,來禍害他們顧家嗎?
要知道,顧庭軒雖然才二十八歲,可是心思缜密能力出衆,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那麼,齊纖柔是誰派來的呢?
會不會是想先通過炒股票獲取顧家信任,然後布下圈套,通過漫長的布局把顧家的産業都毀掉?
越是理不出頭緒,顧衍朝的疑心越重。
在商場裡待久了,顧衍朝看誰都像狐狸。
尤其齊纖柔這麼漂亮的女人,尤物不可得,又漂亮又有能力的,大概率是狐狸精。
可他這個兒子非要認定她是狐仙,還要擺在高台供起來。
真把他氣死了。
所以,他根本不信齊纖柔的話,眯了眼睛掃她兩眼,好像要把她的骨頭看穿,冷冷道:“不要以為你有一點好運氣,或者能解釋幾個我們不了解的概念,我就會馬上對你改觀了。你所謂的地天闆,所謂的翻倍,都是你故弄玄虛的把戲……”
顧庭軒有點尴尬,清了清嗓子,小心俯在顧衍朝耳邊道:“爸,這個地天闆我在報紙上看到過,意思就是股票從跌停拉到了漲停,也就是說,股票一下子漲了20%。”
“嗯?是麼,20%?這麼多?”
顧衍朝明顯有點意外。
地天闆三個字他聽不懂,但漲20%意味着什麼,他還是明白的。
饒是這樣,氣勢還是不能輸,不就是20%嗎?那又怎樣?我今天可是專門找你齊纖柔的茬的。
攻擊繼續!
“20%就填滿你的胃口了?她這筆能掙多少錢?又沒有全部資金都放進去。無非就是掙了幾萬塊錢。我的化工集團一年淨利潤将近三千萬,我說什麼了?”
嘿,老企業家傲嬌起來,還真是讓人不好伺候。
齊纖柔交疊雙手放在肚子上,微微彎腰鞠了個躬,謙虛地回答:“顧叔叔,您是了不起的實業家。國家需要實業振興經濟,我佩服您。我也确實沒您掙得多,不過是三秒鐘掙了十八萬多而已。”
三秒鐘……掙了十八萬多?
一屋子人都發出了啧啧聲。
顧衍朝的臉上有點挂不住了。
還鞠躬,這是佩服嗎,這是謙虛嗎?
你不過是以退為進而已!
怎麼,三秒鐘拉一個地天闆,掙了十八萬多,你是在向我示威嗎?
但……人家确實做到了,他想繼續刁難,竟然找不到借口,隻能哼了一聲,将一肚子不滿意壓下去。
顧庭軒的嘴角壓不住了,體恤地對齊纖柔說:“這幾天你擔憂壞了,現在一切都有了好結果,可以放松一下了。”
“隻是,齊顧問是怎麼知道,重組後的重慶啤酒就一定會翻倍呢?難道你事先得知了情況,也就是說,你了解内情?這算違規麼?”一個冷靜又清冽的男聲說道。
齊纖柔聽了這話一驚,扭頭一看,說話的是一個她不認識的男子,正筆直地站在門邊,右手拎着一個看着不算輕的公文包,已經把他的手都勒紅了。
“這是?”齊纖柔目光詢問顧庭軒。
“這是我爸的秘書,叫任塘。以後你叫他任秘書就可以。”
顧衍朝好像瞬間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