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挽眼眸瞬間閃過一抹欣喜的光,她抱着小寶正欲踏進房門的時候。
陸譽沉聲說道:“讓圓圓把孩子抱走。”
雲挽的臉頰瞬間泛紅,她站在門外躊躇不決,先前走了兩步,又向後走了兩步。
“這裡是佛門之地,我們做...那件事會不會不太好?”
看着陸譽清冷的眼眸正定定的望着她,她小聲解釋道。
陸譽被雲挽逗笑,輕笑道:“姚姑姑不是還教過你暖床嗎?”
雲挽的臉頰瞬間爆紅,她把熟睡的小寶遞給圓圓,同手同腳尴尬地走到陸譽的面前。
若是能回到方才,她一定不會多言,人的腦子裡怎麼會隻有歡愉之事,還平白惹了笑話。
雲挽渾身漲紅的就像做熟的蝦子一樣,她脫下外袍,身着白色裡衣縮在柔軟舒适的錦被中。
這古樸陳舊的木床雖是廟中的物件,但床榻的錦被卻是從京城帶來的物件,柔軟舒适得使人發困。
雲挽緊攥着手中的荷包,想着藏在荷包的指甲,腦海中強行讓自己沉沉睡去,但意志卻難抵身體的疲憊。
燭火照在殘破的小圓桌上跳動着,陸譽身披外袍執執筆批辦着手中的文書。
一道均勻的呼吸聲從床榻處傳來,他執筆的手頓了頓,轉頭看着雲挽嬌小的身軀已然蜷縮在錦被中熟睡。
陸譽的心中不由得安定了幾分,唇角不自覺流露處一抹笑意。
雲挽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睡着,聽着身邊傳來了簌簌作響的聲音。
她緊攥着手中的荷包,眼睛都沒有睜開,小聲嘟囔道:“還沒有暖熱,我不能走,還要給世子暖熱。”
“不走,已經到子時了,總該讓我也睡下吧。”
陸譽看着雲挽溫和的睡顔,輕輕橫抱起雲挽把她往裡放了放,熄燈躺進了她早已暖熱的被窩。
睡得迷糊的雲挽聽着仿若天外傳來的聲音,腦海中瞬間捕捉到“子時”這個詞彙。
陸譽剛合上雙眸,就聽到身旁突然傳來了一聲低聲的呼喊。
“陸譽?”
“嗯,何事?”
“陸譽。”
“嗯。”
“陸譽。”
“嗯。”
“我心悅你,愛你。”
陸譽的心髒瞬間被攻城略地一般侵占,他瞬間睜開雙眸,喉結滾了滾,話到嘴邊卻不知該說什麼,他微微俯身向前,卻再次聽到了雲挽均勻的呼吸聲。
當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在灑進屋内的月光下,陸譽卻看到了雲挽緊攥在手中,捧在心口處的荷包。
他自知君子不可為小人之事,但荷包中微微微露出的布料卻是分外眼熟。
他輕輕打開着荷包,看到裡面裝的竟是他遞給她的錦帕。
陸譽冷冷的面容瞬間泛起了一抹難以言說的情緒,他輕柔地再次把荷包塞到雲挽的手中。
原來雲挽竟是這麼心悅他,不僅睡夢中難掩情緒,連贈與她的錦帕都貼身而放。
陸譽從未被這般熱烈的依靠過,一時之間他竟有些像毛頭小子。
他聽着雲挽的輕柔的呼吸聲,竟一夜未眠。
第二日馬車上,雲挽偏着頭看着陸譽,小聲喚了一聲:“世子?”
陸譽微微擡眸:“何事?”
昨夜她睡得太早,好似晚上也攥着陸譽的舊物和手足指甲,在子時喚了好幾聲他的名字。
為了驗證《醫經》所寫的法子是否奏效,她隻得小心翼翼試探道。
“世子以前可去過西北?”
陸譽翻動着手中的書冊,淡淡應道:“沒有,但是我父親之前鎮守西南,幼時曾經經過西北。”
雲挽洩了氣,還是沒有回複記憶,但陸譽仿若換了個人,竟然能同她說這麼多的話,心情似乎也很不錯。
她揉着太陽穴思考着,《醫經》大抵還是有用的。
中午用膳時,雲挽和圓圓湊在一起開始讨論着接下來的計劃。
“第一條,撞頭大抵行不通,我總不能随意的撞世子的頭。”
“第二條,去熟悉的地方,很快就要到西北,也不着急。”
“第三天,已經試過了勉強可能有用。”
圓圓小聲說道:“那就隻剩第四條,繡個荷包,薄荷冰片之類的藥材我已經買好了,就差你的荷包了。”
雲挽當機立斷要了些布料開始繡。
坐在車廂内,陸譽看着雲挽今日似是安靜了許多,手中捏着好幾塊布子也不知在幹什麼。
倏然,她翻找出一塊青色料子,眉眼彎彎笑着說道:“世子喜歡這塊料子嗎?給你繡個荷包可好?你喜歡竹子蘭花的花樣嗎?”
“随你。”
原來不是給孩子,是給他繡荷包。
雲挽想到了之前給阿譽繡的荷包,也是一塊青色料子,上面繡着翠竹和蘭草。
既然要繡,那便繡個一模一樣。
興許陸譽看到眼熟的物件,也能想起丢失的記憶。
雲挽歡喜的開始繡着荷包,陸譽也看着逐漸成型的荷包,心中也隐隐生出了一抹期待。
當他們在路上又走了幾日,很快就到了十二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