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賽事就要開始了,周序音稍加整理了下衣襟走出門道:“走吧。”
楚宵臨一直在外等她,雖然沒等多久,但總有種在等老婆出門的錯覺,他看來是真的魔怔了,要不現在看着周序音走他身邊怎麼就想去牽她的手呢?
上午的時候他好幾個問題都被蘇巧雲馮逸竹給打岔了,下午他不想再被這兩個孩子搗亂,想找個機會單獨跟周序音聊聊。
擂台那邊依舊人聲鼎沸,周序音見楚宵臨路過了馮馬兩家走去東道主的席位有些納悶地看過蘇巧雲跟馮逸竹一眼,最終還是追了上去,“……公子。”
楚宵臨這回選擇坐在禦景的幾位長老一側,周序音想去後面,可他指着身旁提醒她道:“我背後可沒長眼睛。”
周序音自覺以她的身份地位、年齡輩分還是不該坐在這兒,沒想到禦景山莊的長老們還挺和藹的,“是周姑娘啊?聽新朝提起過好多回了,快坐吧!”
周序音承情颔首坐下,坐得工工整整的,一旁的楚宵臨惬意地側着身子向着她,“你緊張?你又不上場。”
周序音道:“他們都是我的長輩。”
“我也是你長輩,怎麼平日裡不見你對我恭恭敬敬的?方才還指揮我搬這搬那的。”
周序音輕聲道:“我跟你說過對不起了。”
楚宵臨想想也是,“嗯,還留了那麼多飯菜給我,别住我這兒兩日瘦了,待會兒薛家找我問罪怎麼辦?”
“兩天如何會瘦?我說了我身高體重一向很穩定的。”
楚宵臨看了她一眼,她确實什麼都挺穩定的,無論穿着打扮,言談舉止,還是愛薛赫言的一顆心,就像老天安排好的一樣。
“你性子确實沉穩,我好像都沒見你活潑的樣子。”
周序音無語,那次在竹篁館玩遊戲的時候她還不夠活潑嗎?
楚宵臨也猜到了,“元宵節那日也不夠活潑,總感覺你放不開。”
周序音不解,“那要如何才算放開啊?”
楚宵臨指了指此刻擂台上的萬星辰道:“跟她一樣,自由奔放。”
周序音也很喜歡她這種性格,奈何她不是,“……我從小就不是這種性格。”
“你隻是被鹭羽山莊拘束了,他們是不是教導你要言辭得體,舉止規範?”
“這樣不對嗎?”
“不是不對,而是一直這樣便太壓抑了,壓抑得時間長了你就會難受,甚至于生病,生心病,你瞧她——”楚宵臨說着又指去那個取勝之後手舞足蹈着展露燦爛笑容的萬星辰道,“她多開心。”
“我看着……不開心嗎?”
“你開心嗎?”
她确實不開心,所以颦了下眉,楚宵臨仔細瞧了眼,“雖說你一颦一笑一舉一動都很好看,但我還是希望你能開心些。”
周序音大緻明白,“……嗯,謝謝你。”
其實她也有活潑奔放的時候,就像那次跟薛赫言落難在無名山間,她當時真的很舒展,像回到了幼年一樣,自由恣意,輕松愉快。
楚宵臨說得沒錯,是鹭羽山莊限制了她,壓抑了她,可她已這樣活了十七年,改變不了了,而且她隐隐覺得,現在的自己便是表哥最喜歡的那個模樣。
她甚至清楚,她就是按照表哥的喜好長大的,因為薛赫言曾與她纏綿之際就說過,他喜歡她的全部,無論是她的容貌、她的身材,還是她的氣質、她的性格,一切皆是他所愛的模樣。
而現在這個楚宵臨,又來糾正她的品性,企圖将她打造成他所希望的那樣。
周序音有些悶悶不樂,沉默了下來。
楚宵臨看着落寞的她忽而察覺自己說得有些過了,“我不是想要讓你強行改變自己,不過是給你些建議,希望你活得開心。”
周序音微微颔首,将目光放回台上。
見那邊的聊天停止了,薛赫言反而寬心了些,他知道這個楚宵臨很擅長開導女孩子,讨姑娘們開心,但他未必能摸透周序音的心思,畢竟周序音是他教出來的,心思敏感且複雜,除了他沒有人能拿捏她。
他們那邊冷場,薛赫言這邊也一直在冷場,中午離開之際他發現司悅含有些懼怕薛景何,下午的時候即便坐在一起,她也不說話,隻盯着擂台,偶爾瞥他一眼,見他盯着自己,又重新看回擂台。
直到薛景何起身被一個老友叫走,她才松懈下來,躊躇了良久開口道:“……今日午膳的時候你聽到莊内的一些傳言了嗎?”
薛赫言因為搬行李沒有跟她一起用膳,但猜想那流言肯定是他昨晚強吻周序音一事,“是何傳聞?”
司悅含看向他道:“你不知道嗎?那些……不是你放出來的嗎?”
“我放出來……什麼傳聞?我必勝的傳聞?”
薛赫言故作不懂,隻等着司悅含開口,可司悅含又說不出口,撇過臉去,“……幽會的傳聞。”
薛赫言更是不解,“幽會?誰跟誰、在哪兒、做什麼?”
司悅含忍住了羞怯道:“是我跟你……在莊内……”
見她羞于出口,薛赫言恍然大悟道:“是我強吻你的傳聞嗎?你信那些做什麼,我做沒做過,你難道不清楚嗎?”
司悅含一下臉色通紅,薛赫言還以為她是塊無聊的石頭,沒想到也有這麼精彩表情的時候,便壓低聲線繼續逗她緩緩說道:“……我聽他們說我将你按在一個無人注意的牆角吻了你數回,還抱你摸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