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也落在了地上,乖乖蹲着觀察兩個人。
“你現在過去,或許能短暫緩解這個情況,但是,你走之後呢?”崔決遇見過無數次這樣的情況,他太了解這些人的劣根性,“你能保證他不會因為懷恨在心加倍報複在陶靜身上嗎?”
謝知绯一下子回過神來。
雖然她也不再需要呼吸,仍是大口喘息着試圖平複自己的内心。看着蹲在一旁看螞蟻的小孩,她忽然想到一個辦法可以暫緩這個情況。
她示意崔決給她和狐狸解除隐身,然後抱起狐狸朝小男孩走去。
“乖孩子,我們又見面了。你叫什麼名字?”她溫和地沖小男孩笑。
小男孩的神情有些木讷,其實以前的謝知绯或許會怪罪小男孩不攔在媽媽面前,不伸出小小的拳頭對抗父親,現在不會了,各中苦楚隻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明白,他也已經夠苦了。
“姐姐,”他的眼神有短暫的星芒閃過,很快又消失“我叫田戈。”
田哥?還怪會占人便宜的。
“姐姐這裡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她從懷中掏出一些錢币,“你拿着這些錢,告訴你父親,你在郊區西南方向的密林中發現了錢币,聽人說好像還有金子。”
田戈拿着錢币,臉上滿是迷茫。
“你能答應姐姐好好把事情做好嗎?不要告訴你父親姐姐來過。”她再次強調。
“姐姐你救了狐狸,你是好人,我相信你。”他點點頭,眼神堅毅。
謝知绯憐愛地摸摸他的頭。
田戈走後,謝知绯馬不停蹄趕去了鄭祈府上,她并未見鄭祈,而是通過官奴轉達了一句話。
“你告訴他,日者算出他西南方财産或有被人發現的可能,若有殘疾者最近路過,聘為守門人,或可破解一二。”想了想又補充道,“他交代的事,告訴他我已準備好,等他安排便可進宮。”
崔決始終在她身後,并未發一言。
謝知绯對平時不重要的事總喜歡一拖再拖,但是真正下定了決心要做的事就會飛快進行,恨不能一口氣把事情做完。
這一盤棋其實并不難,隻要厘清關系,想辦法讓人入局,僅憑最後一子便可大獲全勝。
而這最後一子,便是陶靜。
崔決看明白了她的布局,但是仍有疑慮。“這其中,但凡有一個關節出現問題,便是死局。”
她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最差的結果不過是暗紅線暫時未能解開,不至于牽扯陶靜的性命。
“賭一把。”她一邊摸着狐狸毛一邊思考着下一步,“我的賭運一向不錯。”
第一個賭局,賭的是田戈的本性。
作為小孩子,田戈或許會懼怕大人而說出真相。
謝知绯在市中一邊給人蔔卦一邊觀察着是否有田老三的身影,順便交代了崔決幫她一起盯着。
終于在算到第五個人的時候,她看到了田老三匆匆忙忙朝郊區方向趕去的背影。
第一子落。
第二場賭局,賭的是鄭祈已經對她有所信任,就算想滅口,也并不打算在她面聖之前下手。
謝知绯一心二用算着卦看着時辰,測算了一下。
這會兒鄭祈約莫已經收到消息了。
“日者,日者!”前來蔔算的人又喊了她兩聲。
謝知绯回過神來,略微閉眼看了一眼紅線,“就今年的事了,别着急。”
“您說什麼呢?我問的是前程啊。”路人似有不解。
她大概看了眼天光時辰,酉時,起卦時見兩隻野貓打架,“主卦為風山漸,初期可能遇到壓力受阻,隻要穩步,未來終能化解。”(2)
路人千恩萬謝走了。
“卦象你沒解釋完整。”崔決在一旁閉着眼說道。
“問前程嘛,主要就是要給人信心,說那麼詳細不好。”謝知绯搖頭晃腦地說自己的歪理。
小狐狸歪着頭在謝知绯腿上安穩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