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伸着小脖子往牌子上看了眼,前段時間搞出來的果茶赫然在列,清溪滿意了小雞啄米式點頭,“很好很好,新品每樣拿一份送到蘭亭居來。”
“好嘞。”
掌櫃瞬間笑彎了眉眼,扭頭對夥計招呼,“來來來,把所有新品做一份,送到蘭亭居。”
雅間是殷清淮搞出來的,據說是為了跟京城其他鋪子拉開差距,提升檔次,吸引達官顯貴,文人雅客。
掌櫃口中的“蘭亭居”便是殷清淮專門為嘴饞的妹妹打造的,除了長公主府衆人,平時都是封閉的,隻為了随時招待自家妹妹。
眼見掌櫃殷勤地招待清溪,被忽略很久的殷清淮忍不可忍嘲諷道:“我說佟掌櫃,我才是你的東家,你這麼殷勤的招呼我妹妹,不知道還以為她才是你的東家呢。”
清溪被殷清淮酸不拉幾的話刺激得小身子一抖,雙眼亮晶晶目光轉向一旁的佟掌櫃。
沒錯,掌櫃的姓佟,剛見到他時,清溪還問人家是不是叫佟湘玉,知道人家叫佟雷的時候,她還失望了好一會兒。
佟掌櫃是個人精,尤其擅長拿捏人,三言兩語就能哄得原本争得面紅耳赤之人找不着北。
這家瓊酥館在京城多年聞名遐迩,屹立不倒,除了背後靠山邦硬以外,還離不開佟掌櫃的一張巧嘴。
清溪是真的好奇佟掌櫃是怎麼糊弄她小哥的,争取好好學習一下,為自己的鹹魚事業添磚加瓦。
佟掌櫃兩眼一睜就是演,一副因被冤枉而傷懷的形象栩栩如生。
“東家,這就是您誤會我了,您之前交代見福安縣主如見您,一定要把縣主奉為座上賓。況且,全京城上下誰不知道您是個友愛手足的好人?縣主更是您捧在手心的妹妹,我們身為您的下屬,自然要把縣主當成您來侍候啊。”
清溪目瞪口呆地看着殷清淮眉目漸漸舒展,嘴角的笑容像不要錢似的咧到耳朵根,看向她的目光都帶着股莫名的得意,就差在臉上寫上“看我對你多好”幾個字。
清溪知道自家小哥好哄,卻沒想到能這麼好哄,人家佟掌櫃根本沒用什麼技巧,純粹就是拍拍馬屁,怎麼還得意上了?
幹笑着捂臉,挪着腳往謝聽瀾身邊去,一臉跟不認識殷清淮的樣子,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殷清溪你個小沒良心的。”
聽到殷清淮的一聲怒喝,清溪拉過謝聽瀾就跑,邊跑邊回頭對殷清淮做鬼臉,更把殷清淮氣得七竅生煙,腳下不停地追着清溪而去。
隻留下一堆不明情況的客人和無語望天的佟掌櫃。
這一幕每次兩兄妹過來都要上演,瓊酥館的夥計早就習以為常,從剛才到現在也都是看了一下就各忙各的去了。
這兩兄妹感情好得很,他們那位生氣的東家從來沒有跑過縣主那雙小短腿,就是很好的證明嘛。
佟掌櫃跟夥計交代幾聲後,便馬不停蹄地去招呼絡繹不絕的客人。
清溪被殷清淮的眼刀刺了好幾次,捧着新品點心,厚着臉皮湊到殷清淮身邊,笑得一臉陽光,頰邊的小酒窩都透着膩人的甜。
“小哥小哥,你嘗嘗嘛,這個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用薄荷制作的點心,最适合夏季了,你嘗嘗,你嘗嘗。”
“别以為這樣就能糊弄我,告訴你,我今天可是非常生氣。”殷清淮揚起腦袋,堅決不看清溪一眼。
清溪毫不在意,低頭看看自己的小短腿,又看看殷清淮的個子,幹脆拉過一旁的凳子,晃晃悠悠地爬上去,好不容易站穩身子時,正好對上自家小哥擔心後怕的表情。
杆子來了,擅長順杆爬的清溪一把撲進殷清淮懷裡,熟練地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将手中的點心遞到殷清淮嘴邊,讨好地笑笑。
“小哥,小哥,吃嘛,吃嘛,這個真的很好吃的。”
殷清淮被纏得頭疼,冷哼一聲,低頭一口将清溪手中的點心吃完,邊嚼邊嫌棄道:“你都誠心誠意地求我了,我再不吃會被爹娘罵的。”
“嗯嗯,是呀是呀,小哥最好啦。”
輕松拿下!
清溪捂嘴偷笑,突然感到一股灼熱的目光,轉頭正看到謝聽瀾收回視線,拿起手邊的果茶,一言不發的品鑒。
尚在懷疑是錯覺的清溪,并沒有看到謝聽瀾眸中沒來得及藏起來的晦暗和陰沉。
“蔣夫人,這是我們東家的房間,您若擅闖,莫怪我等不講情面。”
門外,佟掌櫃冰冷的聲音打破一室甯靜,清溪聽到“蔣夫人”三個字的時候,小耳朵抖了抖,下意識地看向謝聽瀾。
這位蔣夫人,不會剛好是謝聽瀾的長姐謝令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