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完後,明衍幹脆的拎着藥跑到外面打車去了烈士陵園。
時間還早,剛好可以趁着現在去見見雲霏姐,将自己成功入職武威市刑偵大隊的好消息告訴給對方。
陵園的入口,兩排柏樹身形筆挺伫立着,枝幹上的葉子在微風中沙沙作響,低吟着過往的哀傷。
天空陰沉沉的,鉛灰色的雲層厚重地壓着,青灰色的石闆上散落着幾片枯黃的落葉,無人清掃,盡顯蕭索。
就如同明衍此刻的心情一樣。
明明曾經說好的,要一起維護世間的公理正義。可現在,穿上了警服,她能夠看到的,也就隻有這一張永遠定格的笑臉了。
曾經活生生的人變成了冷冰冰的照片,音容相貌永遠的定格在了那上面。冷硬的墓碑上,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楚雲霏烈士之墓。
隻是看着,就是心頭發空的窒息。
啪嗒——
水珠滴落,明衍的雙眼不知何時變得朦胧,兩道淚痕滑過了臉頰。肩膀聳動着,無聲的哭泣起來。
“雲霏姐,我已經成功入職你先前的隊伍,可是,你怎麼就不在了呢?你說話不算話...”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墓碑邊的樹木被突然吹來的風帶的沙沙作響,就仿佛還未散去的英魂在安慰着明衍一樣。樹枝焦急的擺動着,似是想要撫摸明衍,又擔心無法傳遞心中的愛憐。
明衍并未注意到這些,她隻是一五一十的對着眼前的墓碑彙報着最近的畢業入職和生活近況。
“楚醫生還是那樣,總是喜歡把我怼到說不出話來。雲霏姐,她跟你說的一點也不一樣,溫柔體貼什麼的...你的姐姐濾鏡實在是太厚啦!
真是的,有時候真的特别想你...
啊,對了,我今天還接到了一個案子,算是我的第一個案子來着。
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辜負阿影姐姐的教導。不管是這個案子還是雲霏姐你的那個案子,我都會一一的,親手将罪犯緝拿歸案!”
......
絮絮叨叨的又說了許多,太陽也終于開始下落,離開陵園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明衍有些發愁的看了看天色。
來的時候是做出租車來的。雖然也有公交通往這個方向,但這個時間,顯然不論是哪一種車都很難坐到了。
就算是叫網約車,這個時間怕是也很難了。
但難也要叫。
碰碰運氣,萬一能夠叫得到,總好過徒步将近四十公裡回家。
半個多小時後,伴随着吱的一聲刹車響,一輛黑色的本田停在了明衍身前不遠。
帶着口罩和眼鏡的男人下車朝着明衍的方向招了招手。
“您好,是您叫的網約車嗎?”
明衍站了起來,朝着男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您好,我是叫了網約車,您是接單的師傅嗎?”
這麼說着,明衍還不忘看了看車牌,确認上面的号碼跟自己訂單上的号碼能夠對得上。
“是這樣,我剛好在附近,所以就接了單,這個時間這裡太難叫到車了。”那男人點點頭,咳嗽了兩聲後又主動道:“不過我最近有些感冒,不知道您是否介意,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接您這單。”
說完,男人還再次咳嗽了兩下,沙啞的聲線,怎麼看都不像是說謊,所以明衍并沒有懷疑。
“哪裡,我不嫌棄的。”
坐上車之後,明衍還連連感激。
“真是謝謝你了師傅,要是你不接單,我今天非得徒步四十多公裡。”
天知道這個時間走回去,等到家的時候得是什麼時間,明天還得去局裡跟案子的後續,可得保證好睡眠。
連續将近一周都沒怎麼睡好了,好不容易今天拿到藥,再缺一晚上的覺,就怕明天狀态太差影響辦案。
而且,那個樣子,恐怕也就瞞不住眼下的身體狀況了。
車子很快啟動,見司機師傅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明衍心裡也悄悄松了口氣,給自己戴上耳機,點開了手機裡的歌曲。
窗戶留了一條縫隙,陣陣的夜風從中吹進來拂過明衍的臉頰,正應了耳機裡播放中的歌曲和現在明衍的心境。
同樣的晚風,如今也隻有她一人能夠感受到它的清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