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市中心醫院

剛剛從手術室走出，楚雲瑤的心中不知道為什麼猛地跳了下，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來。這讓她有些晃神，腳一軟，差點倒下，還是緊随其後走出來的醫生伸手扶了一把。

“楚老師，您沒事吧？”

是這場手術的主刀醫生，這是他第一次主刀，如果不是楚雲瑤答應下來跟台，下次就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才能得到這個機會，所以他很感謝楚雲瑤。

“我沒事。”

重新站穩的楚雲瑤從主刀醫生的攙扶中走出，撐起笑容道謝，然後告别。

“你還要值班的吧？我就先回去了，終于可以下班，我可得抓緊時間補上錯過的晚餐。”

上次，她有這種心慌的感覺，還是妹妹雲霏出事。

有路過的巡回護士笑着調侃了一句：“楚醫生，這個點得是夜宵了吧？你不是向來遵循養生的嗎？”

“多少還是要墊一些的。”楚雲瑤擺了擺手：“放心，今天聽者有份，我不會扔下不能下班的你們獨自享受的。我叫了披薩，你們記得抽空去值班室吃。”

身後拖着腳步出來的同台醫生護士們聞言都發出了歡呼。

“哇！楚醫生好棒！”

“謝謝楚醫生！”

“楚醫生，我愛你！！”

當然，這些都是壓低了聲音進行的。

走遠的楚雲瑤也不去細聽，隻是擺擺手，帶着早就已經有些混沌的大腦回到辦公室，白大褂随手脫下往椅子上一扔，整個人重重的靠在椅子上。

發了會呆才起身換好衣服去外賣代收處拿不知道已經到貨多久的外賣往醫院的大門走，離開前還不忘交代科室内的一個小護士把代收點其餘的外賣拿回值班室。

坐到車子裡，随手扯着襯衫的衣領，直把剛剛穿的得體修身的白襯衫折騰的皺皺巴巴才呼出口氣癱在座椅上不願動了。

手機的屏幕亮起來的時候，楚雲瑤的眼睛都快睜不開，擡手撿起扔在副駕駛上的手機，邊摘下眼鏡邊用另一隻手捏了捏鼻梁。

“你好...”帶着困頓的慵懶，在一片黑暗中尤其催人入睡。

“我是白绫，小明衍出事了！”

白绫壓着焦躁強作冷靜的聲音從話筒另一側傳來，如同一道利劍劈開了混沌，楚雲瑤的雙眼猛然清明。

“怎麼回事，說清楚！你在哪裡？明衍呢！”

“一句兩句解釋不清楚，我剛剛準備下班的時候，看見她被救護車推來的。你要是還沒走遠，就過來看看吧！”

楚雲霏出事之前，她是明衍的監護人。楚雲霏出事之後，楚雲瑤原本是想要接手那個時候還沒有成年的明衍成為她的監護人的，但明衍死活不願意，所以最後是白绫成了明衍的監護人。

是楚雲瑤找來的白绫，哪怕沒多久明衍就成年了。

白绫最是清楚明衍對楚雲瑤的重要性。

楚雲瑤趕到的時候，明衍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白绫就等在手術室外面。

“什麼情況？”楚雲瑤問道。

“腦震蕩、左臂骨折、多處挫傷和擦傷。”白绫輕吸了口氣，歎道：“幸運的是，沒有生命危險。”

“骨折的程度怎麼樣？”

明衍最是怕疼，如果骨折的嚴重，楚雲瑤簡直不敢想這嬌氣的小孩那本就搖搖欲墜的睡眠狀态會變得怎樣岌岌可危。

白绫硬生生在楚雲瑤那張沒什麼太多表情的臉上看出了擔憂。

“還好，隻是不完全骨折，程度也很輕，看得出來小明衍有注意保護自己。你應該也清楚，這種程度的傷，以小明衍的身體素質，要不了幾天就能出院了。

那時候，大概僅剩下需要注意的，就是看住她不要太上蹿下跳，把尚且沒有痊愈的傷變得更加嚴重吧。”

“...誰要管她。”

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不可查的神色，楚雲瑤還是沒忍住冷哼出聲：“就該讓她好好長長記性，若是加重傷勢，就在醫院住到醫生批準再出院吧！”

那小明衍怕是傷徹底好透之前，都不能踏出病房門半步了。

猜透自家師妹的想法，白绫戳了戳嘴角。

“你就嘴硬吧！那天晚上在茶樓，是誰拖着我一杯一杯的灌茶水，就為了商讨出個跟小明衍和諧相處的方案？不是我說，雲瑤，在乎就要說出來，小明衍聽到你的在意肯定會很高興的！”

“說的像你很了解那小鬼一樣。”楚雲瑤往身後的牆一靠，果斷的說道：“她是不會高興的。這也很正常，我和雲霏長得太像了。平時還好，但隻要我關心她...她那點小心思我懂，也理解。”

這話不好接，白绫一直知道楚雲瑤對妹妹身死的心結，也一直不敢在沒有把握解開楚雲瑤心結的情況下去主動觸碰。

于是，她幹脆以調笑的口吻轉移了話題。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我們聊聊另一個問題，一般人不都是借酒澆愁，你怎麼想到拉着我去茶樓喝茶的？還一杯接一杯，你知不知道我喝的有多撐！”

講到這裡，可能是情緒到位了，白绫原本打算轉移話題而特意做出的調侃口吻也變成了暴躁。

她控訴道：“你知不知道我那天晚上跑了幾趟廁所？幸虧我第二天沒有排班！”

楚雲瑤尴尬的遊移了下視線，輕咳道：“這不是，那酒确實不好喝，對身體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