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歌胡亂呃呃兩聲,下巴疊在書堆上,下巴像機器人一樣一張一合:
“知道了知道了。哥,什麼是誘導啊?”
周隐半眯眼睛沒說話,程歌自己苦中作樂:
“你誘惑我我誤導你?哎喲,我們有夠暧昧的~”
周隐一下臭臉,程歌用卷子遮臉:
“那個…祝瑜怎麼還沒來啊,姐子哥都要來了。”
“我怎麼知道。”
說着,周隐回身側頭看海,直到上課鈴聲響起,祝瑜都沒有出現。
姜齊一用教案輕叩講台,粉筆灰在晨光中簌簌飄落:"今天我們重點讨論兩件事。"她的話音未落便被推門聲打斷——
“報告…”
兩聲同時響起,不過大家把注意力都轉向了門口,祝瑜站在門框下,微弱的陽光灑進,他的周遭自成柔光。
姜齊一歪頭,雖然她不喜歡學生遲到,但念在是新學生:
“下次不準遲到,進來吧。”
周隐看着祝瑜背着書包有些氣喘籲籲地走了進來,臉頰绯紅全身沾濕。
“哥,你跑來上學的嗎?”
程歌把頭向前伸,他除了學習對啥都感興趣。
祝瑜搖了搖頭,柔軟的臉蛋透粉更顯白皙,嘴巴微張地呼吸恢複呼吸中。
待少年局促落座後姜齊一敲了敲講台,讓大家收回視線。
繼續道:"首先是十月的校慶加迎新晚會籌備。"
“蕪湖!!”
她抱胸道:
“蕪湖?蕪湖?介于去年的雷雨變成了卓别林,我勸你們還是多想想要做什麼不丢臉吧!”
“啊…”
“至于這活動負責人還是我們的顯眼包啊。”
程歌正和祝瑜說話,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從書堆中探出頭來,活像隻受驚的水獺:
“我?”
“哈哈哈哈哈哈…”
同學們紛紛表示:
“你心裡沒點*數嗎?”
姜齊一丢了一臉明知故問,程歌對接下任務有種中二的暗爽。
“yes,madam!”
而後姜齊一眼睛愈發明亮,明顯比剛剛更加激動,手腕上的珠串發出清脆的聲音:
“接下來更加激動人心!”
此話一出,更多同學從書堆或者自己臂彎中擡起頭來,就像山頭的土撥鼠齊齊擡頭。她故意停頓,欣賞着台下瞬間凝固的表情。
“老師快說!”
姜齊一明媚一笑,轉身用粉筆在黑闆上重重寫下"全省聯考"四個字:
“接下來當然就是考試啦!”
全班一瞬間沸騰凝滞。
?
所有土撥鼠紛紛低下了頭,發出痛苦的無聲咆叫。
姜齊一看他們直接萎靡興奮更甚,聲調更高:
“正所謂985的千斤頂,常青藤的敲門磚,是省一的考卷難歸難,但我們平均也有60、70分。我對你們有信心!不過如果不想掉出平均分,拖班級後腿,各位這幾周可要加油咯~~~”
“150的6、70咯~~~”
“我靠…還不如全省模考呢!”
全班早自習本就一臉死相,現在更是枯萎的模樣。
“這不是降維打擊嗎!煩死了。”
“放心吧各位,全省聯考,諸君平等~”
當大家躁動時,海風突然湧入教室,周隐的視線從玻璃反光中瞥見祝瑜沉睡的側臉。
開始上課後,祝瑜就整個人十分消沉地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這人睡顔安靜極了,就像一個人潛入深海裹在一顆大泡沫裡不願意和世界接觸。
不過周隐怎麼想怎麼都覺得趴在桌上睡覺這種不着調的事與祝瑜的氣質,容貌,整個人都十分違和。
違和到像是故意演出來的。
在自己不知不覺中,周隐靠近了他些許。凝視他的時候,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陰影随着呼吸輕顫。
少年枕在臂彎裡的模樣宛如罩在易碎的玻璃球裡的精靈,與周遭沙沙的筆記聲形成微妙結界。
耳邊老師在上課,提問時姜齊一和顔果好像有些尴尬。
“顔果回答一下這題!”
顔果站了起來沒有說話,她沉默地搖了搖頭,有點腼腆但她臉上太過真誠,眼睛透着不會,而不會就是不會,表情真誠到姜齊一隻好讓她坐下。
看着祝瑜放在書桌上的眼鏡框,鏡片上印着海上的積雨雲,悠悠暗暗。
周隐出了神——
祝瑜以前哪個學校的?
學習怎麼樣?
如果不好,他這個小身闆又能在學校犯什麼事?
那…
是不是有人欺負他?
周隐竟這樣凝神望着祝瑜的後頸許久,直到一根粉筆頭如雷把他敲出結界。
姜齊一揚手一揮,粉筆頭精确丢向了周隐那桌,兩指對着周隐,又對着自己:
“look at me not him.”
周遭同學偷笑,周隐倉促轉頭望向窗外,海面風平浪靜,心跳暗潮洶湧。
——想那麼多幹嘛,關自己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