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荀鳴進屋的時候就看見萬方白幽怨地望過來。

“怎麼了？”荀鳴放下萬方沐托他給師弟帶的糕點——他已經接受自己充當這兩位師兄弟之間的傳信使了。

萬方白豎起兩根手指：“荀少俠，我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先聽好的。”

萬方白收起一根手指：“好消息是我昨天晚上見到右護法了，他說武林盟的事情不是他們幹的，而且答應了幫我找書。”

荀鳴給自己倒了杯茶：“那壞消息呢？”

萬方白握着拳頭：“杜楚來過了，你的桃花債可差點壞了我的……不對，我們的清白。

“噗——”荀鳴一口茶水沒忍住噴出，驚世駭俗的一句話又将荀鳴驚得要咳出肺腑來，咳得滿臉通紅才憋出一句：“這是、這是什麼話？”

萬方白幫他順着氣，如此這般将與杜楚見面的幾句話都交代了，末了又瞟着荀鳴臉色，伸出兩隻拇指對了對，難得八卦：“她該不會和你是相好，我這算不算壞你好事？”

荀鳴聽罷卻面不改色，他和杜楚相識多年，兩人相貌出衆又關系頗近，少不得有人愛揣度他們的關系。萬方白不知道關于荀少俠和杜楚娘的風月故事早在說書人口中編了又編——萬方濛很愛聽這段，但都悄悄聽——否則就會知道在沒有半句真話的故事推波助瀾下，諸如此類的問話荀鳴早已聽厭，連被問及時的回答都有了定式：“我們隻是朋友，沒有男女之情。”

荀鳴說完頓了頓，看了萬方白一眼，考慮到此時互換身體的奇妙狀況，為了穩妥又多補充了一句：“杜楚自身情況複雜，涉及他人隐私，其中緣由恕我無法擅自告知。隻是性格使然，你隻管将他當作普通朋友對待就好，否則更要捉弄你。”

“對了，險些忘了正事。”荀鳴轉了話題，萬方白也收斂了神色。

“武林盟從刺客身上得到的那塊三足金烏令牌，教主想再确認一下。這是我的手信，你找時間讓何翎想想辦法，越快越好。”

萬方白點頭，将荀鳴遞過來的信收起，随口問道：“會在盟主手中嗎？”

“應該不會，這類東西多半也是收在明鑒閣。”荀鳴搖頭，“隻是我和譚焜現在都沒辦法繞開守衛潛入取物，更不能委托你，隻能舍近求遠了。”

萬方白自覺自己拖了後腿，識趣地閉口不言。

屋内一時間安靜下來，更顯得門外的輕響格外清晰。萬方白與荀鳴對視一眼，側耳再細聽卻不再有聲響。萬方白放輕了腳步移到門口，随後猛地拉開房門企圖打門外人一個措手不及，誰知門外卻無人，更無貓貓狗狗老鼠過街，隔壁的房門也緊閉着，仿佛剛才的聲音隻是兩人共同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