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人群中紛紛讓開出一條道,一張輪椅映入眼簾,輪椅上坐着一男子,他好不正經地拿着酒葫蘆,坐姿也沒個正形。
那人穿着一襲紫金禦絲紅袍,外披一件大氅,膝上還蓋着一件錦衣狐裘,烏黑長發散開,露出一副俊朗神顔,他長相陰柔妖豔滿身風姿,絲毫不遜于其他公子哥,一顆淺紅痣點在眼尾,更加浪蕩蠱惑。
而恰巧這一刻,積雲散開,皎皎月色。
月光下,男子笑意更甚,趣味十足。
他就是國公府那患有殘症的庶子。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綁定‘電池’趙觀瀾。】
話落,她的眼睛逐漸恢複清明,不再模糊。
沈雲攜終于明白了‘電池’的意義。
趙觀瀾就是她這雙異瞳的電池。隻要他在,異瞳也就可以正常使用,相反,若是離了他,異瞳也堅持不了太長時間。
好歹毒的設定!
這是想讓她依附于他?
【偷偷透露一下下,宿主嫁給他有驚喜哦!^_^】
在場的人統統都噤了聲,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雖說這趙觀瀾乃是國公爺趙霁的庶子,但好歹他那亡故的娘親可是國公爺最愛的寵妾,即使離世多年,也依舊忘不掉她。除了嫡出趙啟晏,也就當趙觀瀾屬為第二。
殷獨跟在一側,侍衛推着輪椅進來了,縣太爺剛要下場相迎,卻是被趙觀瀾一個手勢給制止住了。
現下算是在處理公務,也就自行免掉那些虛禮。
“娘子,怎地初次見面就如此碰巧撞到你殺了人?還是自個兒的情人。”
他十分舒适地往後仰,勾唇輕啟,滿是笑意盈盈。
沈雲攜對這種人放蕩狂傲的公子哥并沒有多少好感可言。
可她已嫁給他,方才系統又發出那一聲提醒,即是再對他不滿,也隻能虛與委蛇。
“夫君可願相助?”
她雙手并于一側,向他行了一禮,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着一股子優雅矜貴的氣息,沈雲攜微微掀開眼皮,眼底劃過幾分不明意味。
兩人視線交織拉扯,也不知趙觀瀾是否察覺捕捉到,他盯着她,眸色極深,唇角輕扯,頭往另外一邊偏去,語氣吊兒郎當又散漫。
“當然。”
頃刻間,那具屍體就被人擡了上來,場下許些人看不得死人,沈雲攜擡步走了兩下,蹲下身去掀開遮擋白布,死者的臉呈現烏青色,還被人劃花了好幾處,不像是被什麼利器刮傷,而是在掙紮之間不慎抓到。
這大雪天,屍體早已被凍得僵硬。
張夫人一見到兒子,便淚流滿面,她終于控制不住,一把推開官兵守衛,撲到兒子身上一個勁哭。
“兒子...你怎麼這麼傻,怎麼能抛下娘不管跟人私奔去,結果卻命喪黃泉。你叫娘一個人怎麼辦啊?”
黃衫女子也走到張夫人身旁,也是表現的一臉傷心,勸慰道:“阿娘,您别太難過了,蘊哥去了,您還有我。以後,我會好好照顧您的。”
她們倆抱團痛哭,淚流滿面。
“花娘...”
沈雲攜注視着此名女子,心中有了丁點疑惑。
她身上有一種淡淡的茶香,很沁人心脾,叫人十分放松。
“敢問這位娘子,是在安山上采茶嗎?”
她開口問道。
可對方并不願意搭理她。
“與你何幹?”
“你别誤會,近日我阿娘睡眠不太好,想向您讨教一下有什麼安神茶合适。”
都到這個時候了,沈雲攜居然還有閑情話家常。
見她如此放松,花娘也沒多想,扶着張夫人,如實回應了一句。
“那就得瞧瞧是何種症狀了,我并非大夫醫師,普通茶葉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若是半夜經常無故驚醒呢?”
“普陀月花茶即可。”
沈雲攜笑了笑,點頭:“多謝花娘子。”
不多時,她又重新将目光彙聚回屍體身上,當沈雲攜掃至屍體口腔處時,眼睛卻愈看愈清晰,似乎被做了銳化處理,直接穿透。
她直接上手,摁住死者的下颚。張夫人見此,情緒十分激動,她抓住沈雲攜的手腕,瞳孔瞪大,嗓音拔高。
“你想對我兒子做什麼?”
下一秒,沈雲攜又松開了手,笑着站起來。
“花娘子,你的裙擺髒了。”
她又突然不合時宜地提醒道。
花娘一聽,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拎過裙擺遮蓋髒污痕迹。
這個動作,既多餘又暴露了她。
沈雲攜又向縣太爺讨要了一樣東西。
“大人,那支發簪可否讓小女子瞧上一瞧?”
雖不清楚沈雲攜的種種動機,礙于趙觀瀾在内,縣太爺還是收斂住,命人把簪子遞交給沈雲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