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沈雲攜與趙觀瀾一同趕赴宮宴會。
就連塗甯也一并帶在了身邊,此次跟随是由她自己提出來的,沈雲攜思索半刻,應下了。
自打塗甯入府以來,也不曾出門過,若是将她帶在身邊也可多關照一些,畢竟塗甯至關重要,剛好秋葉不在身邊,也好頂替她的位置。
沈雲攜坐在馬車内,穿着一身翡翠煙羅绮雲裙,色彩豔麗,如璀璨絢麗,華麗又典雅,絲綢般的墨發挽起,大氣尊貴。
一張精緻的小臉毫無瑕疵,朱唇輕繪,嬌嫩欲滴,宛如神女下凡降世。
反而是趙觀瀾随意得多,這種場合他參加了無數次,早已習以為常,隻是沈雲攜若是不打扮一番,必定遭人诟病,惹來非議閑話。
她掀開簾幕,塗甯同春雨一同跟在馬車旁,沈雲攜終歸還是有點不放心。
她想了想,猜出塗甯的小心思。
馬車行駛不久,便來到皇城門口,交出令牌得到指示之後這才緩緩進入,下馬車時,二人碰巧臨到徐先生的馬車,徐如月跟着父親一道受邀前來的。
今日的徐如月打扮得分外好看,比起上次在國公府的素雅衣裙,這次的裝扮與她本人倒是有些格格不入了。
徐如月下了馬車後,便自覺上前去搭着父親。
她也注意到了沈雲攜,卻不敢講話。
沈雲攜知曉,或許是她父親在場的緣故。
徐老先生德高望重,曾經也是做過先帝的老師,多少名門望族都十分敬仰他。
而他手底下也教出不少書香門第的狀元榜眼探花才子等。
“趙義事。”
“徐先生。”
此處恰巧相碰,二人免不得打一番交道。
“趙義事的事情,老夫也是聽說了。”
徐老先生撫摸一把胡須,語重心長地說道,随即又将目光挪在了沈雲攜身上。
“想必這位便是尊夫人吧?”
沈雲攜被忽然點名,她舉手齊胸,行禮喚了一聲。
“徐老先生。”
徐先生自然是認識她的,沈雲攜也清楚徐如月的父親一直都瞧不起自己,隻是這種場合,趙觀瀾又在身側,他也不得不裝出一些樣子來。
換是平常走在大街上,他未必會瞧得上一眼。
“趙二娘子可真是有所作為。”
表面上一副誇贊言論,可落在任何人耳中都變了味,整整一句話内都充斥着滿滿的嘲諷之意。
沈雲攜也聽出來了,她面不改色,莞爾一笑,恭敬回道。
“謝徐老先生賞識。”
差不多寒暄完,便一同趕往和元殿。
宮廷宴會場面盛大隆重,幾聲管樂響起,歌舞升平,賓客們開始進入宴席落座,文武百官們身朝服,佩玉帶,十分莊嚴肅穆,與領座互道禮節。
今日不少皇親國戚、顯赫世家前來參宴,就連沈岐和李氏、沈之航都在。
自然少不了端國公和國公府、趙世子趙啟晏及趙敏覺。不僅如此,場上還出現一個熟悉面孔,他也注意到沈雲攜,甚至毫不避諱地與她對視,微微一笑。
在這種場合上見面,沈雲攜還有些心虛。
“怎麼,見到什麼人了。”
趙觀瀾一落座,十分不拘禮節地喝了兩口宮廷玉液美酒。
餘光剛好分給了沈雲攜一些,注意到她的不自然,順着她的目移望了過去。
是瑞親王,李奕承。
他們二人何時有的交集。
真是稀奇。
“...沒有,想多了。”
沈雲攜矢口否認。
很快,皇帝攜領皇後登基臨坐,他身穿龍袍,居高位,場下衆人起身齊聲拜見。
他心情大好,揮手宣起,落座。
再一擡頭之時,沈雲攜發現了皇帝最左邊的妃子,正是玉雨菲。
玉雨菲也看到了沈雲攜,二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諸位愛卿今日可随意,不必太過拘禮。”
“謝皇上隆恩。”
大臣們又一齊揖禮,回應。
正當這會兒,沈雲攜發現徐老先生與徐如月落座于北面,徐如月身旁還有一人,那人看着年紀稍大,與沈岐年紀差不多,他殷勤堆笑,黏膩目光幾乎要沾在徐如月的身上。
那人給她夾菜,徐如月一直低着頭,身子肉眼可見的在顫抖,可見她有多不情願和害怕。
“那人是誰?”
春雨循聲看過去一眼,便很快收回目光,悄然回。
“夫人,那人乃是宜緣府候爺,聽聞與徐老先生結下一門親事,徐老先生有意将徐娘子許配給他做妾。”
“不過,這聽說這宜緣候的夫人是皇後娘娘一母同胞的姐妹,為人十分狠辣,眼裡容不得沙子,這宜緣候性子也是同樣陰晴不定,納了好幾房小妾,被折磨死的就有三五個。”
“若是徐娘子嫁過去了,怕是...”
春雨沒再敢深究下去,說着說着便噤了聲,看着沈雲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