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幫他們嗎？”連青山有些憂心忡忡的開口。

“嗯？對啊，這又不算什麼問題。我最近倒還有時間。”宋春辰有些疑惑，他以為連青山應該會很樂意去幫助一下人間的皇帝度過危難。剛好他算了算自己還曾經欠過楚衛的人情，雖然楚衛早已不在人世了，他就還給她的後輩了，所以思考之後也就同意了。

連青山或許是覺得自己怕麻煩吧，畢竟自己一貫是很懶的。不過他一旦開口，總還是講點信用的。

于是他解釋道：“我和這位長老的祖輩有些交情，雖然我一貫是不怎麼愛多管閑事的，但是她既然開口，我還是會認真去做的，這點你倒不用擔心。”

“不是這樣的。”連青山輕輕搖了搖頭。“我永遠不會擔心這個。隻是這位楚長老開口求助實在來得莫名其妙。正常人并不會隻見了一面就把如此重任交給對方。何況近來皇帝病重也有些蹊跷，難以查清病症，楚天行言語說的模糊，恐怕是想讓你去查這件事情，且皇帝或許已經危在旦夕了，因此此事必然非常棘手，連她自己也沒什麼把握，所以才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身上。”

他看着宋春辰突然站定認真思考。

連青山又道：“但你如果已經打定主意要接受，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嗯……”宋春辰思考了一下說道：“昨天你應當見到那位皇帝了。我先你一步進皇宮的時候，看着皇帝分明還好端端的，那麼所謂的天子病重廣求名醫的布告，或許是皇帝為了招攬什麼人。天祉門的人先一步進宮，在皇帝的授意下整肅邊防。再聯想一下最近妖族的事情，我想這位皇帝大概是擔心什麼時候妖族打到皇城？”

連青山沉默一瞬道：“不，那位皇帝，我想确實遇到了非常棘手的困難，不隻是妖族決定何日攻打人界。我想，在皇城之内，已經遍布危險了。”

宋春辰笑着說道：“嗯?這樣嗎？那說明我有的幹了。”

他看了看路上的行人，因為正值午市，熱鬧非凡，居住在皇城的人并不會覺得危險就在自己身邊，而隻會覺得是邊地的人先開始遭殃，是以雖然北方的邊界已經開始整肅，但皇城的平民依舊渾然未覺。

“不過如果這位皇帝已經遇到了困難，所以才需要我幫忙。那麼說明連找都不用找了，敵人如果已經出現，那我要不要直接進皇宮開始殺呢？”宋春辰認真說着殺來殺去的話。

連青山聽的輕聲笑了一下，他也正色道：“言之有理。總之，事情已經到了面前，如果你打算去做的話，我會陪在你身邊。”

宋春辰沉默了。這件事情他是想自己解決的，一來是他自己要決定去幫楚衛忙的，連青山并沒有說什麼；二來人情是他欠的，總之必須要還。

因此他還是搖了搖頭道：“不必了。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我要自己去做的。”

連青山點頭：“這位楚長老的祖輩，最出名的應當是三百年前的天祉十傑中的楚衛。我想，如果你是欠了什麼必須要還的人情，是否也是這位楚衛呢？”

這倒讓宋春辰有些驚訝了，因為畢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即使再見多識廣的人，也很難講一場距今已經很遠的戰争中出現的人記得清楚。

“确實是她。你真的知道的很多啊。”宋春辰服氣了。

“并不是這樣。如果人們對三百年前如此重要的戰争中曾經出現過的英雄聖人不能記清楚的話，那才是一種不負責任。”

說的很對，但宋春辰想然而仍然有很多人不能記住過去曾經存在過的重要的人和事情。因為終究還是要向前看啊。

宋春辰笑了笑，沒有反駁這句話。

“至少我想，天祉門的人應該能将本門曆史記得很清楚了。”連青山彎了嘴角。

想起那群天祉門的弟子，宋春辰有一些怔愣，不過這話說的倒沒錯了，昨晚上被天祉門的弟子反駁的話他還記得。天祉門管理嚴格，不僅在于武道的身體修行，還會培養弟子足夠的修養，在弟子剛入門時就不隻是教授劍法，而且包含九州大陸的往事和聖人心法。

授課的内容對于本門的曆史更是格外的重視，也尤其尊敬那些曾在戰争中發揮過作用的英雄後人。是以即使楚天行能在年幼之時就被天祉門的掌門收為徒弟，也是體現了天祉門的重視。

這樣的話，那确實是自己想錯了，宋春辰思索了一下說道：“是我錯了，我以為大多數人并不知道”。

甚至因此覺得，如果人們并不能理解和記得過去他們的付出和死亡，那麼所謂拯救世界的英雄，也根本不值得去做。

于是他也贊同道：“天祉門這點确實做的不錯。”

因為盡管有些曾經獻出生命的英雄雖然不能為常人所知，但是隻要這些人中，有一些人知道，那就足夠了。

“楚衛呢，很久之前，我們曾經是同門，她的死，我自認為有我的問題存在。”宋春辰斟酌了一下話語，他不想在連青山面前逃避自己的責任，但對于當時戰争中的經曆，仍然不知道如何去述說，于是隻好這樣講。

連青山也點了點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明白你一定要去做的道理。但如果是這位的話，那我也有我一定要去幫你的道理。在還她的人情這一點上，我和你是一樣的。”

連青山冷不丁說這樣的話，難道他曾經認識楚衛，他也是參與過戰争的人嗎？

不對，宋春辰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經過當年的事情，還能活到現在的人，不剩多少了，大戰之後留下來的人，各奔前程，但宋春辰總還是都認識的。

因此，宋春辰停頓了一下，不知道連青山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楚衛的故人嗎？

楚衛很小的時候就進天祉門了，他那時比楚衛晚一點進門派，如果是楚衛先前認識的，那倒是有可能。

“我并非認識她，隻是間接的受了她一點恩惠，因此如果她的後人有難處的話，我想總該是要還的。”連青山打斷了他的思緒，隻是有些憂愁的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