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滿仙陰着臉看着這兩個連體人走了。
“滿川真君。”
外面的弟子來彙報:“今日那怪物的評級出來了,是玄級。”
這弟子不認識宋春辰,自然也不知道宋春辰和白滿仙之間曾有何等龃龉,彙報完之後還道:“弟子們去探查,怪物的屍體被破壞的嚴重,隻殘留了一具無頭屍體,從屍體的傷口來看,頭部是被直接捏碎的。今天那兩個人,實力真是不可小觑,就是手法太殘暴了些。”
白滿仙看了他一眼,冷聲道:“這也算殘暴嗎?怪物的手上又沾了多少鮮血,如果不殺他,恐怕頭被捏碎頭顱的就是我們了。這些無用的憐憫還是收起來對自己人吧。”
那弟子猝然低頭道:“弟子知錯。”
他面容青澀,剛上戰場,對戰争的血腥一概不知,還保留着在人間以劍除魔衛道的想法,沒見過如何以殘暴的手段對敵人。
白滿仙看着他,歎了口氣,沒有再責罵,反正早晚他會明白,在敵人面前,多麼血腥暴力都不為過。
他嘲諷道:“至于今天那兩人,他要是連一個玄級的都殺不掉,那我真該懷疑他這幾百年是不是把自己的功力都躺進娘胎裡了。”
“通知下去,對這兩人,不必再管,如果找你們說些妖族的消息,直接攔住找我。”
白滿仙心道,不愛拘束,不愛跟他們這些“正派”一路,好啊,他同意了,他不會再像幾百年前揪住這個人逼着他去做什麼事情了。
因為宋春辰這個人永遠都不會清醒的去面對這一切,他看不起他。
腦子還不清醒的人,那就看看他能做出什麼樣子,讓他自己親眼看看這一切會怎樣發生。
……
宋春辰看着城内難得的放松與歡慶。
人族的聯軍連日來都将妖族緊緊的抵在了山北,今日天祉門的恒律長老的帶領下,赢得順順利利,算是狠狠挫了妖族那邊的銳氣。
他兩人褪去了妖族的裝扮,宋春辰找了個茶攤坐下,要了點吃食。
突然疑惑,白滿仙早就留在北方了,北方的防線也早就在搭建,為何妖族就這樣一日千裡?
心中疑惑,自然也就這樣發問了。
還不待連青山回答,來送茶的攤主就回道:“仙長人生,一看不知道情況啊。早先打雲虎山那片自然有仙門和滿川真君坐鎮,然而誰知道妖族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這麼多,這才不得不退守關内。”
這攤子小,攤主是個中年人,兩鬓已經斑駁,自己一個人在這兒賣點馄饨湯面。
“确實頭一次來這邊,不過這戰争打成這樣,大叔你不想着走嗎?”宋春辰笑着接了茶杯回道。
他從南而來,見到的都是行色匆匆的逃難的人,然而到了這鎮上,卻還能見到各種攤販,早就好奇原因。
“嗨,打仗麼,怕什麼,我們這片要是怕,豈不是對不起祖宗?祖宗就沒怕過妖族,我們做子孫的,自然也不能臨陣脫逃。”攤主回去把馄饨煮上了鍋。
他手裡拿鍋攪合着,鍋氣太熱,他就拿起脖子上挂着的布巾擦汗。
宋春辰觀察着,确實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年人,難不成這種市井小販也有些驚天動地的祖宗傳承嗎?
攤主看他沒答話,笑了笑,先端上了兩碟小菜。
宋春辰道:“我确實對這裡不太熟悉,不過一路趕來,逃命的居多,但是大家怕也是正常。像大叔這樣的人就很少見了,所以一問。”
“知道,所以說你外地人不明白嘛。這有什麼,你不知道,我倒還能跟你說道說道,我們戈平城到底是不一樣的。”
“戈平城?”
“在下确實孤陋寡聞,有勞大叔解惑。”宋春辰抱拳。
“人人都道戈平城,今日難得來了個不知道的,你是年歲太小,家裡人又不說。要不是這幾年我們發展不行,數起來這天下名城,我們戈平城自當是第一。”
這話說的很是狂妄了,宋春辰但笑不語,想聽聽怎麼個天下第一法。
“旁人膚淺,隻知道我們這兒是當年天祉門把妖族打退,轉變頹勢的地方,因此才得了這意味着戰争的‘戈’字,然而‘平’字呢,都以為是說人族把妖族打敗了,所以才平。”攤主搖搖頭。
“或者說是什麼天祉門的仙家帶來和平。要我說都是谄媚那群仙家的話,但我們戈平城的祖宗們,出的力是最多的,當年戈平城自己也有一名山,叫織金山,織金山有個織金洞,洞主是個得道高人,天縱奇才,招收我們這些平民子弟入門學武,當年天祉門的人能在這裡成功扭轉頹勢,那是因為我們織金洞的人出了大力,為了在這裡打敗那群妖魔。”攤主咬牙恨恨,“我們織金洞的洞主還有座下三十二門生,全部死在裡面了。”
織金洞,啊,宋春辰記起來了,是有這樣的一個門派,宋春辰默默想。
他眼前閃過一些面孔,洞主是一個很慈祥的年紀很大的道姑,有一個不成器但好奇心沒地撒的女兒,天祉門打到這裡的時候,那個女兒還一定要跟着楚衛,黏在後面叫姐姐之類的。
他最小的師妹董靈均,跟那個小女兒很是興趣相投,就教那姑娘做點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隻是後來都死掉了,記得的人也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