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泠瞥了這個沒一點正形的人一眼,掐了他一把,就回家了。
秦逑顯然和白霓非常熟悉,進門就是老大一聲“阿姨——我想死你了——”然後倆人來了一個大擁抱。秦逑的性格比起白凇還要更外向一點,是那種七大姑八大姨都會喜歡的開朗大方孩子,長得又周正,格外讨人喜歡。雖然和白凇是損友,但是對着林泠時态度就非常好:“聽白凇說您是p大的教授?真的好優秀……”
林泠和他握了握手,心裡尋思着這人和白凇好像差不多大,估計就是同齡人,溫和點點頭:“是的,我在p大心理學系任教,很高興認識你。”
林泠畢竟是常年從事教育工作的,身上那種不怒自威的導師氣質總會在舉手投足之間溢出來,給某些曾經經受過高等教育的孩子一個激靈。秦逑尋思着這教授人長得這麼漂亮氣質怎麼和自己那秃頂老教授一樣氣場強大,白凇到底是怎麼頂着這種壓力把人追到手的,忙不疊地回複很高興認識你。
林泠坐在沙發上,看那兩個大男孩互相砸靠枕,笑容就沒下去過。廚房裡面蹲着土雞冒着白白的蒸汽,飯香和菜香溢出來讓人感到溫暖且富有安全感。兩個男生一邊互怼一邊往對方身上砸東西,有一種不顧其他人死活的熟絡感,不愧是多年損友。
如此溫馨的氛圍,正是他多年來求而不得的美好。
他并沒有覺得自己被孤立,相反,他認為各位能夠這樣,是真心沒有把他當外人。
他也很少能看見白凇這麼放松。
白凇被靠枕砸到腦袋,跌坐在沙發上,咬牙切齒道:“你要是敢砸到你嫂子身上你就完蛋了你知道嗎?!”
秦逑冷笑:“謝謝你我八年籃球隊,倒也不至于這麼沒準頭,砸死你這個欠貨——我靠你照臉砸啊,太陰險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凇抓起對方砸過來的就丢回去:“你不也砸我腦袋,你知道我這顆大腦有多值錢嗎,你要是不扣數就阻礙了人類在數學界的發展,罪無可恕——”
林泠聽到這句直接笑出了聲,從自己身後抽出靠枕,揚手遞給白凇。在白凇小人得志的眼神中秦逑輕輕地破防了,哀嚎:“嫂子你怎麼能助纣為虐……”
林泠笑得不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一本正經地說:“你倆繼續,我觀戰。”
這兩人體力好又很執着,居然就那麼你來我往了幾十分鐘,等白霓喊大家吃飯了才暫時休戰。長江中下遊平原這塊地方口味比較清淡,白霓炖了兩個橫菜:腌笃鮮,還有土雞。腌笃鮮裡面的臘肉入口即化,土雞湯裡面放了冬蟲夏草還有枸杞,一口湯能鮮得人找不着北。加上清炒油麥菜等時蔬,非常家常的菜色。
林泠安靜低頭吃着。p大還有隔壁Q大的食堂味道都還不錯,但是在某些方面上總是做不到照顧口味周全。這幾道菜以及烹饪方式真的是非常熟悉有地域特色,入口有一種經年的歡喜。秦逑在那邊一邊吃一邊誇白霓手藝好,給誇得心花怒放,大雞腿給秦逑一個林泠一個愣是白凇沒有。白凇不可思議:“……我真是你親生兒子嗎?”
“表的。”白霓即答。“你看看人家多會說話,再看看你。嘴甜一點本來就更吃香。”
白凇的嘴一直都是相當甜的,但是嘴甜到親媽面前多少有點詭異了。白凇沉默了一下決定埋頭吃飯,不和這幫人一般見識。
吃完飯之後大家就湊在一起聊天,七八點鐘的時候秦逑就回去了。兩人幫着白霓打掃完屋子就陸續洗漱上床。林泠躺在白凇的床上,手細細撫摸着看起來有些年頭的被子,靜靜地發着呆。忽然一雙手從後面伸出來,抱住了他的腰,溫熱的呼吸落在耳邊,低聲叫了他一聲:“教授……”
林泠耳尖兀地紅了。他扒拉着白凇的手,有些慌亂地說:“你媽媽就在隔壁呢……最近還是算了,動靜太大了……”
白凇沒有回答,虎牙牙尖嵌入林泠側頸的皮膚,弄得人嗚咽一聲,低聲罵道:“瘋子……”
“你起碼晚一點,你等你媽媽睡着了……”
白凇:“好。”
林泠:“……?”
感情這個小王八蛋就在這裡等他呢是吧?
某人似乎完全不在意動靜大小,每一次都像是要把林泠捅穿一般。林泠抖得比平時厲害很多,手緊緊攥着床單,,把自己所有的哭泣和呻吟都埋進枕頭裡,幾乎要昏厥過去。床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林泠被抱起來換成正面的姿勢,驚恐到腳趾都蜷縮起來,不管怎麼捂嘴都無法攔住溢出口的呻吟,隻能一邊掉眼淚一邊錘白凇胸口。一肚子壞水的某人笑得肆意,扣着自己老婆的腰低聲附耳說了什麼,氣得林泠簡直想扇他。
真是……出生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