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辰眼睛看着羅錦連泛紅的眼尾，聽着沒完沒了的絮叨。

他知道，他明白，他了解，這是羅錦連最脆弱的時候，這是羅錦連想要假裝自己很堅強的時候，這是羅錦連唠叨着給别人聽，其實是想給自己分心治療自己的時候。

他活潑開朗陽光自信的小錦怎麼不見了？

他聽不下去了。

聽得他好心酸。

親上羅錦連的時候，他感覺到對方的身子僵住了，這次他沒有閉上眼睛，而是垂着眸子，近距離看着羅錦連眼中倒映的自己。

多好看的一雙眸子，多清澈的一雙眸子。

吻了幾下松開，羅錦連的眼睛依舊瞪得大大的，像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變成木頭人了。

賀景辰放在木頭人後腦勺上的手指縮了縮，往頭發裡面輕輕撓了一下。

羅錦連動了，他眨了眨眼睛。

“不要說了。”賀景辰說，“我知道。”

“是我買的情侶款，我想和你一起住，我家很大，我不喜歡。”賀景辰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去給羅錦連回應，“買通李逸的事……隻要你喜歡我，怎麼樣都可以。”

羅錦連的嘴巴張着一條縫往外輕輕吐着氣，不知道是不是剛才一下子把話說完了說絕了，現在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賀景辰湊來親了他一下，兩下，三下……

羅錦連扭過頭阻止某個無賴繼續親下去：“停！又，又沒說我不喜歡你。”

賀景辰勾起羅錦連的手指：“你之前說的，說你喜歡李逸，不喜歡我。”

羅錦連把頭扭回來震驚地瞪着他：“什麼時候說過了？我明明說的是我都……！”

話還沒說完，賀景辰又把他的嘴堵上了。

“隻能喜歡我。”

“你怎麼那麼自私啊！我就是要都……？”

再堵。

“隻能喜歡我。”

“……”

“可以麼？”

“……”

羅錦連甩開賀景辰的手，把人推到一邊去：“你煩死了，别以為你送我一套房子我就能被收買，我沒李逸那麼好說話的。”

說着，羅錦連别扭地走進他的房間去收拾一些已經擺放好的東西。

“這個放這裡，這個放那裡……”羅錦連拿着東西走來走去，把房間又收拾得亂哄哄的。

賀景辰不阻止，隻是站在門外看着。

這樣就更像一個“家”了，有小錦存在過的痕迹的“家”。

賀景辰想了很久很久，他知道羅錦連家裡的情況，他想過把人直接用錢“買”過來，也想過直接把人養在自己的視野裡，還想過把人關起來隻有他賀景辰能碰……

還好，他沒有那樣做。

他太愛他了，愛會瘋狂，也會克制。

如果有一天，羅錦連真的喜歡别人了，他再把他關起來也不遲……

看着羅錦連很忙又不知道在忙什麼的背影，又想到李逸，賀景辰的眸子沉了沉。

明明他把李逸放在他的小錦身邊隻是為了阻止那些不該出現的人接近小錦……那個女生……

羅錦連收着收着東西，突然意識到什麼，一轉身就看到在門口安靜地跟坐佛一樣杵着的賀景辰，抓起手邊的枕頭砸過去。

砸在賀景辰身上的大枕頭把他從黑暗的想法中拉了回來。

擡眼看到羅錦連的時候，眼底灰蒙蒙的一片即可變得透亮，亮色中間是那鐘意人的浮誇動作。

“賀景辰，明明是我追的你！我愛喜歡誰就喜歡誰！”羅錦連叉着腰，兇兇地沖他說，“關你屁事！我就算喜歡大街上的老鼠你也管不着！你敢給我下套！”

賀景辰雙手接住從他身上落下枕頭，抱在懷裡，聽着羅錦連有點暴躁的語氣，低頭用鼻尖蹭了蹭，枕頭好像有點小錦的味道了。

他的呼吸輕撒在羅錦連的味道之間，聲音悶悶地從枕頭裡傳出來：“沒有下套。”

他擡頭看着羅錦連：“你和我在一起，我就能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