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定在褐色的桌腿上,原本打算兩人相親完,他再和沈書瀾單獨說的,但是他怕兩人吃完飯,他就沒這個機會了。
“你是誰?認錯人了吧?”齊世博滿臉不悅地望着這個不速之客,他的視線轉向對面的沈書瀾,調整了下表情,“你認識?”
“嗯,算是吧。”沈書瀾伸手接過那兩張紙,低頭看了眼。
信息素匹配報告。
alpha-沈書瀾,omega-遲故。
信息素匹配結果:百分之百契合。
“你叫遲故?”
遲故擡起頭,望進對方那雙幽深的黑眸裡,點頭道:“是的,沈先生。”
沈書瀾掃了幾眼那明晃晃的學校成績單,一順水的滿分,最後一欄标注着年級第一,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來相親帶成績單的,是很滿意自己的成績?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面試,又問:“所以,你來找我是?”
遲故看對方在自己的成績單上停留了片刻,捕捉到對方嘴角處那一小點微弱的弧度,覺得應該是對自己的成績很滿意,畢竟他們大學在培養所謂‘優秀’omega的程度上很專業。
“請您考慮一下我。”
齊世博看着兩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語,胸口快要爆炸了,要不是對面是沈書瀾,他會毫不猶豫地将人罵一頓。
他深吸了口氣,怎麼會有這麼高的匹配度?他和沈書瀾才百分之八十七。
“這位朋友,随便打斷别人的交談約會,你不覺得有失家教嗎?”齊世博還是沒忍住開口。
他就不信沈書瀾會容忍這種毫無禮貌教養的事情。
家教?
他小時候在貧民窟生活,弱肉強食才是生存的法則,家教這種東西不能當飯吃.......
他并不在意對方明顯的刁難,畢竟是他打擾了兩人的交談。
“對不起,打擾到您了。”遲故的語氣淡定平穩,态度誠懇謙卑。
但卻讓齊世博看得很礙眼,更氣得是他又不能直接攆人,于是他望向對面一直沉默不語的沈書瀾,期待對方能開口。
此刻的沈書瀾感受到兩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他先是看了眼面前的餐桌,目測還需要十分鐘。
“稍等一會兒,等我們結束再聊,可以吧?”沈書瀾按着原來的折痕,收起那兩張紙。
卻看着遲故還是站在那裡,猶豫片刻,那雙眼睛很誠懇地望着他。
“我可以,在這裡等嗎?”
“.........”
半分鐘後。
齊世博就看着坐在兩人中間,低頭吃着東西的人。
他的心情都差到了極點,搞不懂沈書瀾為什麼會這麼做。
明明剛才他們兩人聊得挺好的,他覺得隻要再接觸幾次,肯定能和沈書瀾結婚。
他是家裡的私生子,本來在家就被那些人暗戳戳的使絆子,這次可是好不容易争取來的機會,他母親都指望他能搭上沈書瀾這艘大船,以後就連他父親都得高看他一眼。
兩人中間因為有了第三人的加入,就連桌子都看起來有點擠。
周圍人更是投來異樣的目光。
這層樓都是雙人座,突然間,靠窗中間位置的過道處,突然加了一個位置并有人坐下,任誰看了都會覺得突兀。
有些喜歡八卦的顧客,已經耐不住好奇心,時不時就往這邊看過來,俨然已經腦補出一場三角戀的大戲。
遲故低頭安靜地吃着牛排,并不管他人的看法,隻是在腦子裡想着沈書瀾的态度。
不但同意自己坐下,還給自己點了份套餐。
熱氣騰騰的飯無論是賣相還是味道都很好,但他的胃可能有點不适應突然的大餐,有點抗拒和排斥,但他依舊慢慢地吃了進去。
昨天做的腺體改造手術,從上午十一點多,一直到晚上快十二點,而且術後要禁食十五個小時。
這算是他重生以來吃的第一頓飯。
剛才偷聽的時候兩人話倒是挺多的,但他都坐了快四五分鐘了,就沒再聽到過聊天的聲音。
或許他的做法見效了吧。
“遲故?我看你的這件襯衫款式很好看啊,在哪買的?”齊世博剛才一直偷偷觀察遲故,就發現對方穿着的是AIG上個月剛出的新款,他家剛好有對接到這個品牌衣服的工廠,雖說仿制的不錯,但那字母和材質還是有細微的差别。
他笑眯眯地等着對方出糗,就看着這個買假貨的家夥怎麼狡辯。
遲故看了眼自己墨綠色的襯衫,這套高仿裝都花了他快400,雖然比他四五十的質量好些,但他也覺得不值,要不是為了那晚去攬月庭,他也不會買這麼貴的衣服。
但是他擡頭看了眼那個omega,似乎正等着自己的答案。
是看出來這是假貨嗎?
不過不管看不看得出來,他都不打算撒謊。
既然沈書瀾喜歡乖順的,他打算除了必要的事情之外,都盡量實話實說。
畢竟有些謊話沒有必要,甚至還有被戳破的風險。
“高仿店。”遲故很誠懇地回應。
“............”被打的措手不及的齊世博立刻轉換思路,“哦,是嗎?這個牌子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得兩千多,高仿也不便宜吧?感覺質量和正版差挺多的,我看不太劃算,可能還不如平常的衣服穿起來舒服吧?”
齊世博拐彎抹角的就是想給遲故難堪,買不起就别買,愛慕虛榮的人怎麼會引起沈書瀾的興趣?
然而遲故再次坦言,“我隻是,想穿得好看點見沈先生。”
遲故語氣很淡,說完又低頭安靜地吃飯。
齊世博瞬間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