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頓飯的功夫,他的情緒就已經起起伏伏的像個心電圖,雖然感受并不強烈,但對于沈書瀾這種控制欲比較強的人來說,這種程度的失控已經算是一種折磨了。
等沈書瀾準備出門時,身後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沈..沈先生。”
沈書瀾頓住腳步,他轉回身,就看見遲故手裡拿着的那看似完好無損的模型。
那模型又往上擡了擡,他一眼掃過,看不出修補過的痕迹。
“對不起,這個給您。”
遲故此刻穿着簡單的白T牛仔褲,明明正值青春年少的年紀,卻一副乖順沉悶的樣子,沈書瀾看着人,對上那黑白分明的眼,輕輕眨了下。
“您别生氣。”
“你不是喜歡?送你了。”
遲故的手還懸在半空中,他疑惑地擡眼,看着沈書瀾那平靜無波的眼眸,對方似乎沒有要接過去的意思。
他垂下眼,是不滿意嗎?
還是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遲故和沈書瀾接觸的時間很少,他不了解對方,也就不知道對方的弱點。
如果按照當初江小漁打探的消息,乖順他做到了,撒嬌.....他實在是做不到。
在他的字典裡,就沒出現過這兩個字過。
“等等。”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剛收回的那隻手被一隻溫暖幹燥的大手抓住。
“昨晚受的傷。”沈書瀾望着那邊緣透出的紅腫問道。
“..........恩。”
他果然被監視了,沈書瀾的語氣沒有一絲需要确認的意思,是陳述句。
創可貼被撕開,偶爾的觸碰有些疼,但遲故沒什麼反應。
那細長的傷口在指腹處打斜劃過,看着比較深,肉像是缺了一小條向裡凹陷着,連帶着周圍一圈都有點紅腫。
像是發炎了。
“去醫院吧。”
“不用。”遲故昨晚他精準地控制力道,将傷口控制到會被發現的程度,他隻是想用苦肉計來着,隻不過沒管用。
遲故對于傷口他還算是半個專家,畢竟受傷多了就有經驗了,這點傷過幾天自己就好了,根本沒必要去醫院。
“走吧。”
看着對方皺着眉,不容拒絕的态度,遲故隻好跟着走了。
到了醫院,醫生為遲故消毒包紮傷口,沈書瀾就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不僅醫生有點緊張,遲故被這無形的壓迫感弄得都有些局促。
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跟過來,自己又哪做錯了,惹人不高興。
接着又去打破傷風。
他瞄了眼沈書瀾,對方那天生微笑唇消失不見,嘴角被壓下,甚至眉宇間都帶着煩躁。
遲故抿了下唇轉回頭,看着那又粗又長的針頭。
“放松些,不疼的。”護士笑眯眯地安慰着眼前的小帥哥,眉眼間透着疏離冷淡之色,在他看來面部表情有些過于緊繃的僵硬。
他舔了下唇,身體不受控制的就聯想到上一世,被打入發.情藥的記憶。
渾身像是泡入滾燙的池子裡,體内有無數螞蟻在爬,蝕骨的癢意從四肢百骸向外擴散.......
他輕呼出一口氣,眼看着那又粗又長的針頭緩慢地刺破皮膚,插入血管。
突然他的下巴被向右扭,随後向上微擡。
望進了沈書瀾那不悅的目光中。
“害怕?”
沈書瀾語氣淡淡的,但卻帶着些溫和與耐心。
隻不過遲故此刻感受不到,甚至在他眼裡,對方是嫌棄他,可能覺得他丢人。
于是他否認道:“不是。”
“那你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