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輕輕“嗯”了一聲,随即又搖頭,唉聲歎氣,“也不是,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幾日前,先是錦衣衛抓捕韓域,再是今天上午,徐瑄去诏獄搶人,動靜這麼大,對方又不是傻子,慈雲寺之事,大概率黃了。
見妹妹垂頭喪氣,沈璠安慰了幾句,“你也别懊惱,說不定慈雲寺就是韓域信口胡謅,沒人佐證,還不是任他所言。”
兩人正說着,沈夫人蓦地來了,兩人起身行禮,沈夫人擺擺手,目光看向沈瑤,問:“下午有事沒?”
“沒事。”
“那就好,陪娘逛街。過幾日,信國公府太夫人壽誕,我們挑些賀禮送去。”
沈夫人讓女兒陪同一起挑禮物。
妖書一事,現在是徹底插不上手了,沈瑤想了想,不如就去逛街,從穿來至今,都沒好好體驗京城生活,遂點頭答道:“好,我陪娘一起。”
因為要出門,沈瑤先去梳妝了,沈璠見妹妹走了,也想溜,沈夫人立馬叫住他:“去哪?”
沈璠眸光微動,“你們去逛街,我回房了。”
沈夫人站起身,哼了一聲,道:“你不是請假半天嘛,那就一起去,順便選選趙姑娘的見面禮。”
提到婚事,沈璠心煩,他背過身,明顯有些抗拒,“你們定不就好了,要我去做什麼?”
“是你娶妻,不是我們娶,把态度擺正了。”
沈璠回身,看着母親,冷冷道:“娶誰還不是你們決定,我有選擇的權力嗎?現在,我已經夠配合了。”
“你說什麼?”沈夫人瞪着兒子,語帶不滿,“怎麼每次提到婚事,你就如此抗拒,難不成外面有人了?”
沈璠面色一變,忙解釋:“我沒有。我并非不想成婚,隻是不想終身大事,被你們像配豬一般操弄。”
“兒女婚姻,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與你父親不也是父母做主嗎?你就是被那些個話本小說荼毒了,整日盡想些離經叛道之事。”
父母一輩的想法和年輕人終究有壁,沈璠歎了口氣,也不想再與母親頂嘴了,回頭母親向父親告一狀,就有他的好果子吃了。
沈璠妥協,連聲道:“行行行,我去,求您别再說了。”
語輸氣不輸,沈夫人更惱了,一旁侍女見狀,忙打着岔,說道:“姑娘來了。”
沈夫人斜眼看過去,遂放過兒子一馬。
午飯過後,正是逛街的好時辰,沈瑤與母親乘車,沈璠騎馬,就往棋盤街而去。
棋盤街主營奢侈品,如絲綢、瓷器、珠寶、文房四寶等,屬高檔消費市場。國公府太夫人祝壽,禮物必須高端,因此今日,他們便逛這片兒。
幾人到時,遠遠就見數百侍衛守在街道口,各類旗幟飄揚,聲勢浩大。
沈璠看了旗,說是皇太子在此。
原本他們是能乘車入街的,隻是東宮衛嚴格,不許車馬再入内,他們便下車,徒步進去。
一路都有侍衛守護,還有不少錦衣衛,手中持劍的、拿戟的,瞧着威嚴極了。其中一家酒樓前,侍衛尤其多,幾乎把酒樓團團包圍,傻子都能猜出太子在此。
魏洛确實在此用餐。
離開劉宅後,才剛過午時,他還餓着肚子,想着出宮一趟不易,他也不想立刻回宮,因此便來棋盤街,像個普通市井小民般,吃飯逛街。
聚興樓内,已經被清了場。
找了個二樓靠窗的雅間,魏洛邊品酒,邊聽人唱曲,曲是江南小調,婉轉悠揚,魏洛聽得入了迷,不覺半個時辰(一小時)已過。
一曲完畢,劉恒賞賜銀子後,就讓人離開,同時催促魏洛回宮,“殿下,該回去了。”
“急什麼?”魏洛讓人繼續倒酒,“時辰還早,宮門戌時(19-21點)才閉,我們卡着點再回去。”
魏洛依舊慢悠悠喝酒,甚至讓人再找些彈琴的來。
劉恒頓時不樂意了,忙勸道:“殿下,這裡畢竟是商業街,時間長了沒法保證安全……”
“那麼多侍衛在呢。”魏洛打斷他,笑道:“再說京城治安,何時那麼差了。”
劉恒無語凝噎,他看出魏洛貪玩,隻想用這個借口催他回宮,可不是真擔心安全。
所以魏洛偏不如他意,吃完飯,他還要逛街,“公主要過生辰了,先去給她挑個禮物。”
第一次來棋盤街,哪哪都新鮮,魏洛邊下樓,邊問劉恒:“知道哪家字畫賣的好?”
劉恒一臉懵,魏洛出宮少,可他作為東宮總管太監,幾乎也不出宮,魏洛的問題,他沒法回答。
“這個……奴才也不知道。”
魏洛了然,走出酒樓,街道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魏洛也不刻意去找字畫店了,隻要是家店鋪,不管售賣什麼,都要過去瞅兩眼。
五花八門的東西,反正都沒見過,看得就是個新奇。
其中一家賣鹦鹉的店,吸引了魏洛,他正要進去,冷不丁身後傳來聲音,“還真是巧,這裡都能遇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