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阮妤總是聽付孟箐說那些有錢男人會在外養小三,被妻子發現後趕出家門,男人們好面子,不願意讓這樣的事情傳播出去,于是随着妻子一個人住在家裡。
難道他結婚了?
也對啊,他已經二十八了,還有這樣好的皮囊和她想象不到的社會地位。
她吐出一口氣,知道自己的思路有多天馬行空,但想着反正文遲彥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直接問出口:“那個,您結婚了?”
文遲彥聞言,像聽見什麼好笑的話,蹙起眉。
他轉身面向她,這樣一站,直接把她逼到了角落裡。
他太高了,擋住了大部分的光線,阮妤隻覺得眼前一暗,擡頭看他時,他正微眯着眼睛。
從她的視角來看,他像瞄準獵物的動物般豎立了瞳孔,嘴角揚起得逞的弧度。
他并不像她設想的那樣猜不到她在想什麼,而是直接指出了她的心思:“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電梯停在大堂一層,門開後亮光傾瀉進來。
有人站在門口,文遲彥回身,先一步出去了,隻留她一人在電梯裡。
大堂經理擁過來時看到阮妤,表情有些詫異,但轉瞬即逝。
阮妤被他戳穿,心虛地跟上去,等大堂經理跟他說完什麼後,她趕忙解釋:“沒有當什麼,不就是問問嗎。”
泊車員從一輛黑車上下來,把車鑰匙遞給文遲彥,他打開副駕駛門,然後轉頭看着阮妤。
文遲彥開口說:“沒結婚,上車。”
“幹什麼?”
“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車。”說着,阮妤拿出手機打開軟件叫車。
文遲彥也不走,關了車門倚在上面,就這麼抱着手看她,她皮膚很白,抱着膝蓋蹲在路邊,一臉的倔氣。
很生動的一個人。
如果整個世界都是鉛灰,阮妤這樣的人就像跳脫出來的濃墨重彩,讓人一面想将這色彩全部掩住,一面又控制不住地靠近。
阮妤這邊遲遲沒有司機接單,又被那股強烈的目光注視着,還是敗下陣來,擡頭去看文遲彥。
“怎麼,打不到車?”
“嗯。”
“上車?”
“不上。”
文遲彥氣笑了:“我是會吃了你還是怎麼?”
阮妤不答,盯着手機屏幕中的“正在呼叫中……”。
周圍沒有地鐵,沒有共享,路上沒什麼車來往,顯得這酒店鬼魅般屹立在身後。
她洩氣了,對着文遲彥掙紮了十幾秒後,毅然決然開車門上去。
文遲彥垂眼看着車内的人,唇角一揚,繞幾步坐上駕駛位。
他挽起襯衫長袖,露出的一截結實的小臂,數道青筋如茁壯的根莖蔓延生長,在血肉裡交織。
兩人什麼也沒說,文遲彥撥動方向盤,駛離酒店。
車裡沒有讓人不舒服的味道,阮妤一個暈車人跟發現了寶一樣。這兒離家有四十分鐘的路程,她來的時候還在出租車上看了手機,暈得飄飄然,而現在沒有半點不适。
手機彈出了消息,是于宸汐推來的一個微信,估計是那位沒來的男生的哥哥。
她本來就沒什麼興緻,回了個表情包糊弄過去,沒有加那個微信。她收起手機,見文遲彥接起了電話。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了耳機,阮妤隻能聽到他的聲音,全程隻回了幾個“嗯”和“行”。
挂斷後,文遲彥對她說:“一會回去有事?”
“沒有啊。”
“想跟我去談個合作嗎?”他說得輕快,像上學那會朋友問她想去小賣部嗎似的。
阮妤偏過臉:“談合作你帶我幹什麼?”
文遲彥:“你看到了,我沒帶助理。”
阮妤:“……”
文遲彥把車開進了一個私家莊園,停在一棟大别墅外。
他下了車,在阮妤還解安全帶的時候來到她這一側,開了車門。
遠處栽着各樣的樹,排在空中連成一道黑牆。再近些是矮小的灌木,姹紫嫣紅着擁擠了數不清的月季花,四周路燈很亮,交相襯托出面前這幢歐式建築。
這輛車的安全帶固定位更低,阮妤按了半天都解不開,邊按邊轉頭說:“稍等一下。”然後繼續埋頭解。
“擡頭”
“?”
沒等阮妤反應,文遲彥直接躬腰進來,側身單手解開安全帶,随後,那雙深淵般的眼對上阮妤驚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