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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内一片喧騰,李心佳今天生日,她們在門外邊吃蛋糕邊唱歌。
阮妤剛拿到分來的蛋糕碟,負責人就匆匆把她叫到了别處辦公室。
“怎麼樣,有時間嗎?”
“有的。”
負責人當即打出電話,對着手機說了幾句阮妤會來這樣的話後挂斷。
負責人:“橫遍那邊稱畫展沒有公開他的信息,跟那邊其他幾位畫師的作品一同展出,但他本人堅持要見你。”
阮妤知道負責人一定希望她去見,畢竟橫遍這個級别的插畫師,但凡釋放一點合作信号,都足夠多數插畫工作室前仆後繼。
“好,我會和他溝通時間的。”
她這段時間和橫遍暫時隻用郵件交流,偶爾談談名家作品鑒賞,偶爾互誇。
她對此受寵若驚,至少以她現在的身份,按道理來說怎麼可能會能跟橫遍有聯系。
從交流中對方的翻譯腔來看,阮妤不再認為橫遍會是文那個似乎和文遲彥有着很深淵源的文珩昪。
文遲彥的車停在樓下。
阮妤下樓時,提着氣才走到車門邊。他前幾天主動加了她的微信,剛好她沒設置需要驗證消息,出工作室前才看到他說要來接自己。
文遲彥打開車門,但她沒上,說:“你不用去凜瑞嗎?”
他可是凜瑞總裁啊,總裁不用上班嗎?
阮妤從現在的文遲彥身上看不到一分追着她親時的樣子,他此刻俨然一派無欲無求。
怕不是有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對她的腹诽毫無察覺,說:“來接你不會被這個影響,上車,外面冷。”
阮妤:“其實我走幾步就到家了。”
文遲彥拉過她的手,說:“不回家,帶你去吃飯。”
阮妤心知甩也甩不開,幹脆由着他捏:“不去了吧。”
“說好的補償呢?”
“不是都答應你了不搬走嗎?”
他忽地彎腰,盯着她的眼睛:“你難道沒有想過悄悄離開?”
被他這麼一戳穿,阮妤心虛,二話不說上了車,故意加重了一絲絲關門的力道。
文遲彥凝住幾秒,收了笑,在上車後才恢複回來。
他原本是不确定的。
文遲彥在一家火鍋店外停了車,阮妤望着車窗外那家很出名的四川火鍋,激動得兩眼放光。
她還以為文遲彥會帶她去些法餐廳之類的地方吃清淡飯,完全沒想到會來火鍋店。
阮妤被他帶着進了店門,見他行雲流水地給出訂位信息,驚喜道:“你也愛吃嗎?”
“沒吃過,看你喜歡。”
她注意力都在菜單上,順着話問:“好吧,你怎麼知道我喜歡?”
文遲彥沒答,靜靜地看她加菜。
第一次在他面前這麼高興,盡管是為了火鍋。
因為怕文遲彥不吃辣,阮妤最後點的鴛鴦鍋,配菜裡葷素都點了不少,鍋開後下菜,下着下着擡頭看見對面“正襟危坐”的人,笑出了聲。
店裡人多,處處都冒着熱氣,食客們都唠着八卦家常,膩香味四散,文遲彥來接她前估計在工作,穿着身西裝,此刻卻坐在紛繁煙火氣中,一動不動地看她下菜。
這畫面既拘謹又新奇。
“把外套脫了,等等我。”
她放下筷子,熟練地從桌子側面拿出兩條圍裙,扔了一條在她那邊座位,随後拎着另一條站去文遲彥旁邊,伸手往下一套,把系帶挂在他脖子上。
背後還得系上,她彎腰迅速綁上第一個結:“轉過去點。”
文遲彥由着她在背後鼓搗,她笑起來兩頰會深陷下去兩個梨渦,眉眼彎曲兒的,像新月。
速速綁好個松垮的蝴蝶結,阮妤滿意地打量一圈:“好了,這下不用擔心你這衣服被油吃了。”
她全程都給自己的菜下的辣鍋,文遲彥果真不吃辣,一頓下來她的碗凝了一層辣油,跟他的對比鮮明。
走出店門,外面夜色垂垂,輕風掃開了身上的火鍋味,阮妤吃飽喝足心情大好,伸起懶腰。
文遲彥手臂上挂着他的外套,悠閑地走在她身旁。
這裡臨近河灣,夜晚涼快,不同于繁忙匆匆的市區,河道邊有人穿得輕便在跑步,有人帶家人一起散步,有人牽着狗撒歡跑。
“文遲彥。”
“嗯?”
阮妤仰頭看着他說:“我想去散散步,一會打車。”
她散步時東看看西走走,起碼一小時打底,文遲彥一定得回去忙他自己的事情。
“走吧。”
啊?
他說完大步往前走,見她沒反應過來,添上一句:“不是要去散步?”
“啊對,對。”
是說得不夠明白嗎?
阮妤提着步子往前,快與文遲彥并肩時,文遲彥突然伸出手。
她步子一頓,用眼神問他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