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是被鎖屏界面的消息提示吓清醒的。
她洗漱完下樓,沒看見文遲彥在,悠悠閑閑晃蕩了幾圈才想起來手機沒帶下來,跑回卧室拿起手機,打開數據,微信消息提示框流水般滑出來。
不會是客戶的稿有問題或者負責人有急事來找吧?
她連忙解鎖,出乎意料地發現消息基本上都是羅際周的,時間從一點半持續到三點,還有幾條是付孟箐三點以後發來的。
【你在嗎?】
【還是本人嗎?】
【阮妤??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你的手機不在自己身上?】
電話?
幾十條消息,都在重複着電話、姓文的、是本人嗎。
阮妤退出去,付孟箐發來的消息在說羅際周半夜打電話過去問她在哪,說她家裡有沒有别的人。
她先回複了付孟箐:【我才醒,你說羅際周說什麼了?】
什麼電話?
趁着付孟箐還沒回消息,她在最近通話裡看到一條與羅際周的通話記錄,電話接通了七分鐘。
她半夜接電話了?那羅際周為什麼說她不接電話?
大腦一時間處理不來這些消息,她幹脆坐在樓梯上回複了幾句。
羅際周的消息在三點時像是話還沒說完,突然斷了,但在她發出回複的消息時,對方秒回了。
【……】
【我昨晚打電話給你,接電話的不是你。】
【你……把我去參與學習的研究機構告訴姓文的了?我隻告訴過你。】
什麼亂七八糟的。
魚:【?你在說什麼?】
這個屋子裡除了她就隻有文遲彥,她的電話不是她接,那隻能是文遲彥了。
她記得沒開鈴聲啊。
是因為半夜太安靜,來電提示吵到他了?
想到這,她回頭盯着主卧緊閉的門,走上前猶豫着擡手敲了敲。
沒有回應。
正當她想找出文遲彥的聊天框時,大門開了,文遲彥從門外進來,跟阮妤對上目光。
剛剛為了聽聽主卧裡有沒有聲音,她離那扇門很近,此刻就站在這個地方。
怎麼看上去感覺她偷偷摸摸要幹什麼似的。
阮妤摸摸鼻子,背過手說:“你回來了?”
他沒有把大門關上,阮妤越過他,看到門外還站着個提公文包的年輕男生,一臉驚愕,發現她在看後立馬低下了頭。
文遲彥沒有要關門的意思,朝樓梯走過來。
阮妤走兩步下樓梯,壓着聲音問:“你昨晚接我電話了?”
文遲彥不假思索:“嗯。”
“羅際周說什麼了?”
“你很在乎?”
這句話,聽不出是陳述句還是疑問句。
阮妤站得高些,能看到文遲彥頭頂的發旋,她時不時擡頭注意門外的人,悄聲說:“什麼在不在乎的,我是想問他說了什麼,你們聊了七分鐘?”
她舉着手機指給他看。
文遲彥壓根不去看手機,視線在她臉上停了許久,才下放落在她的手上,然後擡臂去牽。
大學時阮妤上了個微表情行為心理的選修課程,課還挺有趣,現在還記得很多東西,比如文遲彥這種避視線而不談正題的動作,不是心虛就是準備要撒謊了。
她詫異文遲彥絲毫沒有要避開外人的樣子,躲開手,退了一步站得更高:“嗯?”
“他沒說什麼,發酒瘋。”
“那你說什麼了?”
照羅際周那些消息來看,不像是單純打電話來發酒瘋,既然說出是文遲彥接的電話,說明文遲彥有回複過。
文遲彥呼出一口沉悶的氣:“我說,你睡着了,别再打。”
這不就變相拱出他們共處同一屋檐下的事實了嗎?
難怪羅際周的消息字裡行間都很不平靜。
不過是她的錯覺嗎?還是現在看文遲彥的視角跟以往不同?
他勾唇笑得狡黠,眼裡卻并無喜色,甚至有些,懊惱?
不對,這個情況他懊惱什麼。
她說:“這樣的話,你聽他發了七分鐘的酒瘋?”
文遲彥遲遲不答,阮妤怕門外的男生等他等久了,草草結束了話題:“我去機場接我姑姑,你知道的,我現在是‘住在我姑姑家’,所以我今晚不回來住了。”
說罷,她進客卧拿了包,經過還在原地的文遲彥來到門外。
那年輕男生慌慌張張地打招呼:“您好,我是文總的助理。”
阮妤心一橫,胡亂編了個理由:“你好,我跟他在這合租。”
啊啊這是什麼理由!她租房還算合理,文遲彥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