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把他們送到就離開了。
因為天氣不好,宋池魚他們在外市要多待幾天,這兩天都回不來,家裡也就隻有李淑在照顧他們。
她提早就準備好了晚餐,見兩人回來便立即招呼着讓他們先去洗手。
因着剛剛的事,顧盼此刻面對邵愈都有些尴尬,所以沉默兩秒後幹脆放棄了近在眼前的廚房洗手池,轉而跑到了二樓浴室裡洗手。
哒哒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房子裡顯得突兀,女孩跑路的動靜不小,樓下的兩人都聽在了耳裡。
李淑那邊還在疑惑小姑娘為什麼要上樓洗手,旁邊安靜站着的邵愈臉上卻早就不知不覺地露出了一抹笑意,像是蟄伏許久的“獵物”,終于等到了“獵人”發現自己的一瞬得意。
“小姐她是不舒服嗎?”
李淑心裡擔心,下意識就找到邵愈詢問。
“怎麼一回來就跑二樓去了?”
口罩遮掩了他上揚的嘴角,邵愈面上依舊是一幅溫柔和善的樣子:“可能是有東西要拿吧,李姨你不用擔心,估計等會就下來了。”
“那就好。”李淑聞言,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用晚餐的間隙,外面的雪又下了起來,連綿不絕的,房間裡的地暖溫度順勢調高,炕得人臉都有點熱。
因為家中人少,邵愈生病又吃不得重口味的,所以晚餐李淑準備的很簡單,三菜一湯,都是清淡的。
顧盼安靜地埋頭吃飯,不同于以往在桌上的叽叽喳喳,此刻她沉默無比,試圖借此來趁機掩飾掉自己的存在。
可現實卻偏偏不如她願。
“怎麼臉那麼紅?”
飯吃到一半,邵愈關心的語調突然就湧入耳畔,一如往常的溫柔。
“是不是太熱了,我去給你倒杯水。”
若是換作以往,她肯定會借此機會撒嬌鬧騰。
可或許是放學時從白柚那聽到的猜測令她太過震驚,又或許是晚上回家時的偷看恰好被人發現,此刻顧盼再面對他的關心時,總是有些莫名的不自在。
叫了十幾年哥哥的人喜歡自己?
這種事光聽起來就能掉一身的雞皮疙瘩。
所以她飛快地阻止了他的動作。
“不用,我自己倒就行。”
說完徑直起身就進了廚房,動作快得像是逃命。
徒留桌邊的邵愈,看着那飛快消失的背影,眸光隐隐變暗。
用完晚餐,顧盼本想直接上樓躲着,步子卻在剛邁向樓梯時頓住。
“盼盼。”
邵愈很少會這樣叫她,除卻年齡尚小的時候,基本隻有他們吵架,或者說是她單方面鬧脾氣的時候,他才會這樣叫他。
她僵住了腳步,扭頭看他:“嗯?”
邵愈站在兩步開外的地方,或許是擔心感冒傳染,他一直戴着口罩,她隻能看到他一雙有着紅血絲的眼眸。
“你生氣了?”
他低聲問,本就嘶啞的嗓音混合着擔憂的語氣,竟是讓她聽出了一絲莫名愧疚的感覺。
所以她連忙搖頭:“沒有啊,怎麼了?”
“如果沒有,那你為什麼一直躲着我?”
顧盼聞言,頓時尴尬地摸了摸後腦勺,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見她一直沉默不說話,邵愈便自然而然地把讓她生氣的鍋攬到了自己身上,語氣也比剛剛更加誠懇。
顧盼眼睫顫了顫。
他此刻所處的位置要比她低,所以說話時需要擡頭看她,這個姿勢,也更方便她看到他左邊頸側的一道小小疤痕。
那是之前因為她才留下的傷痕。
少年時出門旅遊,在樹林裡她不小心踩空,是邵愈護着她從山坡上滾了下去。山裡雜草樹枝遍地,輕而易舉便刮傷了他的皮膚,也留下了難以消去的疤痕。
之後她什麼事也沒有,他卻因為腿部骨折在醫院待了好久。
想到這,顧盼再沒辦法裝不在乎,畢竟從最開始就隻是白柚的猜測而已,隻是她自己想東想西,反而鬧得兩人都不舒服。
眉頭緊蹙,她隻能無奈地垂下眼皮,低聲解釋道:“你沒做錯什麼,是我前兩天沒睡好,所以現在腦袋暈乎乎的,把脾氣發到你身上了。”
說到最後,她還低頭倒了個歉:“對不起,哥。”
邵愈哪裡在乎她的道歉,他走近了一點,擔心道:“既然不舒服怎麼不早和我說?你先回房好好休息,萬一Melon鬧你的話,你就把它放我這。”
顧盼聞言尴尬地點點頭,随後便飛快地跑上了樓。
那之後兩人之間的氛圍緩和了一點,不再像之前那樣尴尬,她也就趁機勸說着自己慢慢收起了那些想法。
畢竟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邵愈對她的态度,也就隻是對一個稍微親近了點的妹妹的态度罷了。
隻是白柚對此依然保持懷疑态度。
【白柚:那是稍微親近了一點嗎???】
【顧盼:。】
【白柚:雖然我知道以下的言論可能會破壞你們的兄妹關系,但我還是要說,你知道他平常看你的眼神像什麼嗎?】
【顧盼:?】
【白柚:像貓看老鼠!!!】
【白柚:當然我沒有說你像耗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