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裕愣愣的看着眼前突然變得異常陌生的青年,不知怎麼的,心頭突然有些澀然,就感覺兩個人之間隔着一層看不透,摸不着的屏障,她一擡眼就對上那雙溫潤的眼睛。
不願深想下去的花裕急忙甩開那些奇怪的情緒,着急的問道:“既然你恢複了記憶,那你知不知道我師父在哪?就是遊醫姜黃!她有一塊和你身上那塊牌子一樣的牌子!”
“姜黃?!”
還在努力告誡自己要和少女保持距離的木澤突然臉色大變,他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聽到這個名字,這個人他是知道的,雖然不曾在七日殺中見過,可也知道她的大名,這可是七日殺最厲害的醫者,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他失憶時就被問過這個問題。
花裕見他這般失态,當即就知道是問對了,她也顧不得糾結先前的失落,急忙抓住木澤的手,問:“所以你知道她!那你知道她在哪嗎?”
木澤認真點頭說:“如果你要找的是我知道的那個人的話,我知道的姜黃是七日殺最優秀的女醫者,大約六十多歲,但這隻是我聽說的消息,不曾見過,至于我身上的牌子,這是七日殺的銘牌。”
花裕疑惑的問:“七日殺是什麼?”
聽到這話,木澤突然沉默了下來,他也不知道能怎麼說,可是他現在也隻能說,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淡:“七日殺,一個殺手組織,取自七日内必殺之意,我是”,他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更淡了:“七日殺的殺手。”
花裕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她不明白殺手和七日殺究竟代表着什麼,隻是執拗的看着木澤:“你能帶我去七日殺找我師父嗎?”
原本失落異常的木澤頓時心下一驚,這怎麼可以!那裡太危險了!絕對絕對不能讓花裕去那裡!他認真的看着花裕說:“不行,那裡太危險了,你不能去。”
可看着花裕并不服氣的樣子,原本并不想讓花裕知道太多的木澤隻得把話攤開了說:“我在那裡長大,那裡的所有人都是殺人無數、滿手鮮血的家夥,外人進去被發現的話就會被扔進蛇窟…”
說着,他認真的看着花裕,眼底藏着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溫情:“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我也害怕護不住你,而且你師父和我都是七日殺的人,隻有七日殺的人才能進去。”
花裕見他極度不贊成的樣子,不由得沉默了下來,難道她就隻能待在藥山等着嗎,為什麼,為什麼都要讓她一個人等着…
木澤有些擔心的看着面前沉默沮喪的花裕,他害怕她傷心,可更害怕她受到傷害,于是急忙想要起身,他努力支起身子,認真的承諾道:“相信我,我發誓,我回去之後一定會把你師父姜黃好好的送回來!咳咳…”
還在失落的花裕被木澤激動的樣子給驚到了,又見他那虛弱的模樣,當下什麼也顧不得的急忙伸手扶住他說:“你先好好躺着,所有的事都等到你好了,我們再商量。”
木澤看着花裕臉上的擔心,隻得乖乖聽話,又躺了回去。
花裕歎了口氣說:“不管怎樣,你都是因為救了我才受傷,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先養好你的傷,你先好好休息,我現在去給你準備傷藥。”
說完,花裕就起身離開屋子,木澤看着逐漸遠去的身影,不禁有些失落,意識到自己這種人竟然會失落,他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像他這樣滿手鮮血的人又怎麼配得上平靜的生活?又怎麼可能離開七日殺?又怎麼可能和她在一起?與其連累她,還是早些恢複好傷勢快些離開吧。
另一邊正在熬藥的花裕呆呆的看着那爐子中的火焰燒着藥罐,眼中看着藥罐,心裡卻想着不知下落的師父和現在變得極度陌生的木澤,她有些忍不住想哭,她感覺自己的心裡酸酸澀澀的,這讓她很不舒服,而且據木澤所說,師父現在恐怕是在那極其危險的七日殺,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還有木澤,就是個讨厭鬼,恢複記憶後就和先前不一樣了,不回來就不回來,哼!
雖然心下氣惱,但她還是認真的将湯藥仔細熬好,在藥即将熬好的時候,花裕又想到木澤竟然敢讓她不開心,于是又氣憤的多加了一些黃連進去。
花裕端着滿是苦澀氣味的藥來到木澤身邊,木澤溫和有禮的說:“勞煩花裕姑娘了。”
見他這副禮貌疏離的模樣,花裕不知怎麼的心裡很是煩躁,她沒聲好氣的扶起木澤,将一旁的藥直接塞到他手上說:“喝!”
木澤溫和的笑着拿穩藥,在嘗到藥的那一瞬間,他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又擡手昂頭将藥一飲而盡。
原本還在氣惱的花裕還以為他會因為這藥的苦來問她為什麼會這麼苦,或者是直接苦的喝不下去,這樣她就可以說:他是個膽小鬼,連喝藥都不好好喝。結果隻見木澤一口将藥喝的幹幹淨淨,氣的花裕鼓起了臉。
木澤好笑的看着花裕氣鼓鼓的模樣,就明白她是想看他喊苦,心念一轉,無辜的說:“花裕姑娘,你怎麼了?”
花裕生氣的别過頭,向旁邊伸出手,嘟哝道:“藥喝完就把碗給我吧!”
“嗯,那個,”木澤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花裕姑娘,我想喝些水,這藥有些苦…”
花裕頓時精神起來,轉過頭說:“藥苦?你是在怪我熬的藥太苦了嗎?!太過分了,你竟然嫌棄我熬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