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木澤這幾天都在絞盡腦汁的想着怎麼才能讓花裕不要把視線和關注放到旁的不相幹的人身上時,這天夜裡,一陣大力的敲門聲突然“嘭嘭嘭!”的從屋外傳來。
随之而來的還有急切的呼喊聲:
“救命啊!姜醫師,姜醫師!”
“嗚嗚嗚…我們隻有您這一個希望了!”
“求您幫幫我們啊……”
聽到這凄慘的呼救聲,屋内的人習以為常的起來幫忙準備東西,這種半夜有人來求救的事他們都已經見多了,可沒想到這次一推開門就看到一大堆人絕望的跪在地上。
花裕頭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一時間竟愣住了,旁邊的木澤也有些疑惑。
經驗老道的姜黃當即意識到不對:“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了?”
聽到這話,跪在地上的人都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隻有幾個人還撐着情緒能說出幾句話來:
“我們都是住在鎮西的紅西街。”
“我們已經找了紅楓鎮所有的醫館,可都沒有用…”
“他們都說沒救了,沒救了…”
“能幫我們的沈老醫師也得了一樣的病倒了…”
“我家孩子還那麼小啊…”
“那可是我們家的頂梁柱啊…”
“可誰知道,他們一個個的都醒不來啊…”
“姜醫師,他們都說您是最厲害的醫師,求您救救我們吧…”
姜黃聽到這些斷斷續續的話,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就當這時,其中一個哭的很大聲的人竟哭着哭着,就突然毫無征兆的暈倒了,而旁邊的人見到這一幕竟都驚恐的急忙往外爬,他們沒想到,平日裡身體這麼好的人都會突然倒下,于是哭的也更慘烈了…
這麼害怕嗎?
究竟是怎麼回事?
花裕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好奇的想走過去看看,沒想到一步還沒踏出去,就被一臉凝重的木澤拉住了。
“這是疫病,你們倆個現在先回去幫我準備東西,”姜黃有些顫抖的說:“花裕,怎麼應對疫病我是教過你的,别耽誤時間了!”
聽到這些人的話,又親眼看到直接倒地的人,姜黃很想帶着自己的徒弟不管不顧的直接逃走,這種發病的情況可太恐怖了,在那人沒倒下之前,連她都沒看出問題,可不知怎麼的,她卻沒有想辦法偷跑,也沒有推脫的說自己無能為力,她的整個身體都在叫嚣着快跑,快逃,趁着現在還沒接手這些人…
姜黃的大腦一直在叫嚣着逃,可她的腳卻不由自主的走向了那個倒地的人。
姜黃垂着頭,看着那昏迷不醒的人,伸出的手有些微不可查的抖了抖,卻還是堅定的搭在那人的手腕,同時也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一團團泛着紅的膿包,摸着那怪異的脈象,姜黃冷靜的說:“你們現在把這人帶上,我先跟着你們去看看。”
另一邊,花裕先是帶着木澤把手上所有的藥材都裝進馬車,接着又緊趕慢趕的在幾天内将大量蒼術、細辛、檀香、甘松等大量藥材制成線香,讓兩個小孩帶着線香在屋内外點燃,順便讓木澤把一些線香分發給周圍鄰居,同時讓茗娘和明珠加緊時間用棉布制作面罩。
短短幾天,整個紅楓鎮的氣氛莫名變得越來越緊張。
“你們都好好待在家,到時候我和師父就回來了。”
“不等木公子嗎?”
“不等,他回來之後你們要看好他,記住,你們這幾天都别出門,師父說過,有疫病的時候外面都會很亂…”
花裕囑咐完,就直接登上馬車,正當花裕的手剛碰到馬車的缰繩時,一隻白皙結實的大手就握上了缰繩,花裕一轉頭就撞上木澤那情緒不明的黑眸。
“你怎麼來了?”花裕率先别過頭,說:“你在家等我…”
“我不能來嗎?”木澤一邊熟練的駕着馬車,一邊有意無意的打斷花裕的話,和往常一樣溫和的聲音裡卻帶着一種不容反駁的強勢意味:“我們一起去幫忙,你會需要我的,而且你也是知道的,我一個人會很危險的,而且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
說着,木澤一臉溫柔的笑出兩彎月牙。
見此情景,花裕頓時又氣的鼓起臉來,看着那滿臉溫和笑意的臉,她一時也不知道能說什麼,總感覺他的話有哪裡不對勁,可又很有道理的樣子,實在想不明白的她隻得悶悶的坐在那。
木澤駕着馬車,眼睛認真的看着前方的路,溫柔的哄着旁邊正在生氣的少女:“我都已經跟你到這了,花裕,别生氣了好不好,你生氣我會心疼的…”
“不好!而且你也不心疼!”花裕生氣的說:“你明明就是在威脅我!說好的都聽我的呢?”
木澤認真的看着前方,如果是平常的什麼事,那他确實會聽,可這不一樣,這可是疫症,還是不知什麼病因的疫病,他見過這種情景,雖然隻是一次,可他卻永遠都忘不了那場景,那天,他将好不容易找到的藥材帶去,可什麼都來不及,最終,他隻能用火将那個地方和些藥材盡數焚燒,那種無力感,他不想再體會了,他說:“我什麼都會聽你的,但是我不能接受你把我留下,除了這個,我都聽你的,花裕,你真的忍心把我一個人留下來嗎?”
花裕疑惑的問:“沒有啊,茗娘、明珠、楚雲月和楚雲初都在,哪裡是你一個人?”
聽到這話,原本還在裝乖賣可憐的木澤頓時一噎,他深吸一口氣,轉頭又看到一臉疑惑的花裕,木澤兩眼彎彎,笑得一臉溫和:“總之,我不要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