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舟道,“既然照夜府君确定自己沒有欠過什麼情債,那麼現在這情況,就隻剩下一種可能。”
謝運急忙問道,“什麼可能?”
宋輕舟道,“這咒童子認錯了人,得問問他到底有何怨氣未了才行。”
謝運道,“那你快問啊。”
宋輕舟道,“這可不是我們符修擅長的事啊。”
謝運問,“那誰擅長?”
宋輕舟把目光轉向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君臨境,笑着道,“東府二公子,尤善扶乩術,他唯一的親傳弟子就在這裡,你還是求臨境殿下吧。”
說完,宋輕舟便抱臂站在一旁,用饒有興緻的目光盯着君臨境。
君臨境察覺道宋輕舟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探究的意味,這讓他有些不舒服,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對謝運道,“我現在靈識未開,要用申令,恐怕要我師尊親自來才行。”
謝運道,“那還是快去請你師尊吧。”
......
當江寄雪來到謝運房間時,謝運肚子上的符咒已經有了松動,似乎是他肚子裡被壓制的咒童子在反抗,宋輕舟隻好又多貼了一道符篆壓制。
當看到那抹熟悉的紫衣走進客房時,君臨境是第一個迎上去的,“師尊,你來啦。”
江寄雪看了一眼君臨境,面色無波地點點頭。
宋輕舟好整以暇地觀察着這師徒二人,笑嘻嘻道,“阿雪,聽說你昨晚把玉娘趕出來了?她很傷心呢,不打算去哄哄嗎?”
面對宋輕舟,江寄雪也依舊是一副愛答不理的冰山臉,“你這麼憐香惜玉,為什麼不自己去哄她?”
宋輕舟顯然也習慣了江寄雪這副不冷不熱的樣子,自顧自走上前,一把搭上江寄雪的肩膀,“好無情的人呀~”
“等等……”,就在宋輕舟還想繼續滔滔不絕說下去時,那邊躺在矮榻上的謝運急忙叫停,“我說二位少君,眼下還是先幫我把這肚子解決了吧,啊呀!它又踹我了……”
宋輕舟見此,隻好暫時言罷。
江寄雪走到謝運跟前,他低頭看了眼謝運的肚子,道,“的确是咒童子沒錯,輕舟,幫我擺壇。”
宋輕舟在後面懶懶應了一聲,“好。”
接着便拉過一旁的桌子,放到客房中間,然後又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在紙上快速寫下什麼,随後把符紙平舉到江寄雪面前,對着江寄雪歪頭一笑。
江寄雪面無表情地瞥了這人一眼,但還是很給面子地用手在符紙前端一揮,符紙頓時燃燒起來,宋輕舟把符紙丢到桌案上,竟然化作一層薄薄的飛灰。
謝運訝異地看着二人一通行雲流水的配合,問道,“這是怎麼做到的?”
宋輕舟輕快地道,“幻術而已,咒童子和我們終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是由不能化解的怨念積聚而成,要和它溝通,需要橋梁來牽引。”
君臨境看着江寄雪和宋輕舟熟練配合的樣子,心裡無端生出幾分不悅,也對這個突然冒出來,自稱是江寄雪最好的朋友的人,非常不喜,看向宋輕舟的目光也帶着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厭惡。
“去幫我取一碗雞血和一碗面粉來。”
君臨境回過神,就見江寄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自己面前,江寄雪顯然對他看向宋輕舟的目光有了察覺,“你在看什麼?”
君臨境看着師尊,心像是被人搗了一拳一樣,忍不住有些沒緣由的失落。
要是臨境殿下有耳朵和尾巴,現在肯定都蔫蔫地耷拉着。
江寄雪看着他,有些無奈,語氣竟然放緩,摸了摸徒弟耷拉的狗頭,“快去吧。”
宋輕舟站在一旁,觀察着師徒二人的目光異常銳利,他用一種探究和疑惑的眼神看着江寄雪。
君臨境樂颠颠地去跟百樂樓的人要了一碗雞血和一碗面粉,等他重新回到客房時,見江寄雪正站在供桌前,而宋輕舟則站在謝運身側。
江寄雪沉靜地道,“把面粉給我,雞血給西府少君。”
君臨境把面粉交給江寄雪,又把雞血交給宋輕舟。
宋輕舟接過盛着雞血的碗,慢悠悠揭下謝運肚皮上的兩張紙符,紙符剛被揭下來,謝運的肚皮便瘋狂得跳動起來,似乎是裡面的東西就要破開肚皮跳出來。
謝運吓得扶着肚皮大叫,“快救救我!”
宋輕舟利落地以指尖沾血,在謝運肚皮上手繪符文,随後又取出一張符紙,用雞血刷刷兩三下繪出一張符咒,然後掀起謝運的長衫,就要脫他褲子。
謝運的連忙抓住自己的腰帶,他驚悚地看着宋輕舟,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宋輕舟收手,立在一側笑看着謝運,“為了不讓這咒童子從某些照夜府君意想不到的地方出來,我需要把這張符咒封在府君大人尊貴的……”
宋輕舟朝謝運尊貴的屁股看了一眼。
說完,他對謝運微微一笑,那輕飄飄的笑容看在謝運的眼裡,着實令他後背一涼。
……??????
謝運,“……難道就沒有更體面一點的辦法?”
君臨境回到江寄雪身邊,他看着江寄雪把面粉均勻地灑在壇桌上,又拿出一支筆立在面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