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逗得楊泓更加樂了,打趣道:“你早上會硬啊,跟個金箍棒一樣。”
劉伯明正色些許,答道:“你還不是,你高考完我倆一起睡,你大早上就硌我了。”
然後高興上頭的楊泓才不管劉伯明這臉色,提起羊羔兩隻羊蹄朝劉伯明道:“男人的正常反應,如果我沒有,那我就陽|痿了。”
劉伯明:“……”
因有喝斷片的經曆,後面幾天的旅遊,楊泓和劉伯明怎麼都不喝酒了。畢竟兩人有兩天吃蒙古族早飯,發現他們居然大清早就又是牛羊又是酒的,驚得兄弟倆當即想走,還是阿布将他們拉回來重新上了奶茶才穩住。
後面幾天的旅行,楊泓一直在坐車、下車、騎馬、拍照、吃牛羊肉喝奶茶,坐車時他就躺在寬敞的G63後座補覺。
但劉伯明忙,他記着家裡生意有時坐副駕跟阿布聊天順便問問他家需不需要POS機或給牛羊定位的項圈,有時他就坐在後面讓楊泓枕着自己大腿睡覺。
一趟行程,三人嘻嘻哈哈的結束,楊泓跟阿布拍了不少照片,不論是莫日格勒河邊的落日霞景還是額爾古納河邊,兩人比肩而站的照片永遠刻在劉伯明的相機裡。
也有些照片,楊泓站中間,劉伯明和阿布一人站一邊,三人有種莫名的和諧。離開前,阿布舍不得楊泓,拉着他手唱了半小時,楊泓自也舍不得這麼相投的朋友,并告訴他有空可以來找自己玩。
但也得益于這次經曆,楊泓同學騎術精進不少,劉伯明還說回去了可以送他去繼續玩這個。楊泓一聽還是罷了,遊戲都打不過來,還騎馬。
回程仍要去青島經停,楊泓一想那場面就心累,于是劉伯明又提議去北京玩兩天。可去了楊泓才知道什麼叫熱,一下子從涼爽的草原到悶熱的北京。
八達嶺長城上,楊泓半死不活,想扶下城牆歇氣,卻被磚燙的懷疑人生。
楊泓戴着遮陽帽蹲在地上,臉被曬得發紅,他看一對頭發花白的老夫妻精神滿滿的從身邊經過,内心不知有多少駿馬奔騰。
劉伯明精神奕奕地背着一個大包,說:“小泓,快起來,我們馬上到終點了。”
楊泓慘叫道:“我不去,我要回家吹空調!”
劉伯明卻道:“不到長城非好漢。”
楊泓道:“那我不是好漢,我是弱雞。”
劉伯明半蹲在楊泓面前,說:“那哥背你上去。”
楊泓:“滾——!”
最後的最後,楊泓同學還是被劉伯明攙扶着到了長城最高處。
到一處景點後,劉大爺就自動觸發攝影師技能,對着頭發亂糟、渾身是汗的楊泓一頓拍,邊拍邊說:“弟弟你太帥了,對對。就這樣,時尚大明星呢。”
蹲在地上喝水已被曬成紅猴子的楊泓:“……”
整趟北方旅程,楊泓前半段耍帥裝酷、英俊潇灑,到了北京就完全變身噴火達人,要不是為了維持風度他真想讓劉伯明自己一個人去各個景點玩。
在可俯瞰CBD大樓的香氛浴缸裡,楊泓泡着澡用高腳杯喝可樂,自喝過河套王後,楊泓發誓再也不碰酒精了!
穿了條短褲的劉伯明進來,說:“小泓明天去故宮逛逛?”
楊泓:“……”
“劉伯明你一天沒事做啊?”楊總優雅地點評又被曬黑不少的小明,“大夏天吃飽了的去别人家裡逛,我在酒店吹空調不好嗎?!”
劉伯明道:“去逛逛你小時候的地方多好,上次你跟爸媽北京旅遊我沒來,這次就當我們一家四口故地重遊了。”
論起父母,楊泓心裡最深處的依戀仍是存在的。
第二天,兩人就像多數來旅遊的人一樣,一早起來先去了趟天安門廣場看升旗。升旗去晚了沒位置,是劉伯明提前找黃牛排的位置。
楊泓的諸多心酸和疲累都在看見國旗冉冉升起那刻結束,小時候父母也帶他來過這裡,隻是一家三口就在廣場上逛了逛,拍了幾張照片離開。
劉伯明說:“你和爸也有一張一模一樣的照片,隻不過是他抱着你。”
楊泓:“你也可以抱我拍張一樣的。”
劉伯明笑笑,說:“成。”
照片是請路人拍的,劉伯明臂力很好,把近一百二十斤的楊泓抱在懷裡沒什麼難度。
楊泓回憶着那時跟楊建軍的快樂,手臂環着劉伯明的脖頸,對着鏡頭會心一笑。
拍完照,兩人吃早飯,楊泓非哄劉伯明嘗嘗當地特色豆汁,劉伯明真信他,喝了一口五官頓時變形,樂得楊泓哈哈大笑。
就算是四十一度的豔陽天,七月中的皇城也簡直是人擠人。
劉伯明買了講解員單獨給兩人講解故宮,經曆百年風雨的皇城再次出現在楊泓眼前,他想起的還是多年前的父母。
楊泓走路都快死了,可又覺得好不容易跟劉伯明來一趟,怎麼也不能掃興,吃了午飯就又去頤和園。
頤和園更是熱死,幸而遊湖時,四面透風的小船攜湖風吹來,加之頭上有頂,倒也不熱。湖水如蔥綠寶石鑲嵌在大地上。
劉伯明駕着船,擺着相機,笑道:“小泓看哥哥這裡。”
已累的不行的楊泓趴在欄杆上,偏頭看着劉伯明,冷酷地比了個中指。
劉伯明也不生氣,移挪到楊泓身邊,說:“累了?”
楊泓點點頭,把劉伯明手臂放在欄杆上自己腦袋靠過去枕着,說:“快死了。”
劉伯明給他扇風捏腿,輕聲道:“晚上去洗個腳舒緩舒緩,活絡筋骨。”
現在這時候,楊泓提不起什麼興趣,敷衍道:“随便。”
脈脈水影反映着劉伯明英俊的臉龐,楊泓枕着他的手臂,從下方靜靜看着他,耳邊是隻有兩人有力的心跳。
從頤和園出來,楊泓腿都不屬于自己了,走路都打閃。但劉伯明推薦的那家洗腳城技師手藝是真的好,一通推油按摩下來,楊泓同學重獲新生。
隻出洗腳城時外面下起瓢潑大雨,劉伯明接來侍應生的傘,說:“我打個車回去。”
楊泓躲在傘下,說:“離酒店就九百米你還打車,麻煩得很,跑回去不就行了?”
劉伯明把楊泓單手摟在身側,說:“那跑快點。”
七月的雨很大,劉伯明還一直把傘往楊泓這邊傾斜。一條銀雨線隔絕了傘下世界與雨幕,楊泓隐在劉伯明灼熱的皮肉下,這狹窄的方寸天地裡讓他聞見劉伯明身上清淡的沐浴香氣。
偌大天地,仿佛隻剩他和劉伯明纏繞着彼此。
他偏頭看了眼劉伯明攬着自己的手,繼而又擡頭看向他。
或許是心之有感,劉伯明低頭垂眸,朝楊泓笑笑:“怎麼了?是不是冷?”
楊泓搖了搖頭,往劉伯明胸膛靠,直至聽見的他心跳方停:“沒有。”
地面的無數水窪倒映着城市的霓虹光影,南風攜雨吹绉水紋,水窪泛起漣漪,圈圈波紋裡,楊泓眼神總是無意落在劉伯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