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瞬間心靈相通,翌日爹媽雙|修的秦東負責的叫兩位少爺起床,但楊泓穿着衣服說馬上,曹惠先讓秦東去占座。
然後兩人洗完臉,吃點零食就開了電腦就開始煙霧缭繞地打遊戲。
眼花缭繞的遊戲世界會讓楊泓短暫忘記自己對劉伯明的感情,有時候楊泓也在想劉伯明是不是愛自己的,可看到劉伯明唠叨的話又覺得對方或許隻是把他當弟弟來看罷了。
近二十年的親情,哪裡就會變成愛情呢?
亦或者很多時候,楊泓也幻想過,萬一劉伯明愛他呢?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否則怎麼會對自己那麼好?
這局遊戲輸了,楊泓心煩得很,叼着煙說:“曹小惠你在做什麼?腦子沒走位?金克絲被你玩的跟狗一樣菜。”
曹惠點了根煙,翹着腿煩躁道:“卧槽!龍都壓上來了,老子再秀也沒用啊,你特麼沒說保護我。”
楊泓要跟他争辯,還在睡覺的高振轍在床上扭了兩下,不滿道:“你倆聲音小點嘛!大清早的吵個屁。”
日子玩久了,楊泓也不慣他,說:“打遊戲哪裡能聲音小點?!你昨天一回來就睡,幹什麼去了?”
高振轍道:“約會呢,懂不懂。我跟你們說,這有對象的樂趣跟你們兩個單身狗是沒法形容的。”
曹惠道:“還樂趣,你出去了兩天回來就睡了十來個小時,你還是多吃點六味地黃丸吧。小心被你那群女朋友掏空。”
高振轍笑了笑當不在意,從床上坐起,慷慨激昂的跟下面兩個單身狗傳遞談戀愛和一些床上不可說秘訣。然遊戲開了,楊泓沒多心思聽高振轍言論,隻時不時應兩聲,曹惠喊道:“别說小黃文!我對你的那些經驗沒興趣。”
高振轍說:“楊泓你手機一直響,誰的聽着煩。”
楊泓看了眼發現是劉伯明,心裡罵他大清早抽什麼瘋打電話,随即将手機靜音。
遊戲酣暢之際,宿舍門響,曹惠罵敲門人祖宗,看也沒看地手一伸開了門鎖。
宿舍裡頓時安靜下來,曹惠那邊沒有了鍵盤聲,楊泓掐着煙玩蛇女才趕到下路準備參加大亂鬥,肩膀就被人拍了下,他以為是高振轍,不耐煩地甩了下肩膀。
但很快肩膀又被拍了,動作消失時還伴随着一道冰冷的聲音。
“楊泓。”
【喜歡你所看到的東西嗎?】
蛇女冰冷誘惑的台詞從電腦裡冒出,楊泓心停了一秒,嘴裡煙也掉了,擡頭看去隻見一臉陰沉的劉伯明站在他身邊。
蛇女被殺死了,楊泓飛快地打量劉伯明,他看上去很疲憊,眼下一片烏青,他忍下怒氣鎮定道:“今天你不是有專業課嗎?為什麼沒去上?”
楊泓嘴巴打結十幾秒都沒憋出話,劉伯明撿起地上煙頭滅了,輕籲一口氣說:“打完出來。”
他離開時拿走了楊泓桌上的煙和打火機。
楊泓看着他的背影,瞬間力氣都被抽幹,羞愧漫上腦海。逃課打遊戲,他這個在高中常犯的事到了大學又再犯,劉伯明肯定想抽死他。
曹惠輕聲道:“沒事吧?”
楊泓抹了把臉,笑得蒼白:“沒事,我先下線了。”
曹惠點頭表示理解,楊泓關了電腦出門,見劉伯明站在窗邊抽煙。
陽光越過窗落在劉伯明幹燥起皮的手背上,他整個人陷在煙霧裡,昔日一絲不苟的發型此刻有些頹的垂着。本就鋒利的眉眼此刻竟帶着平靜,仿佛方才在宿舍裡威嚴壓身的人不是他。
劉伯明标準身高,身量結實,縱穿着修身的西裝襯褲站在光裡,也給楊泓一種身處陰面,會即将發怒噴火的感覺。
煙霧緩緩散開,劉伯明深邃的眉眼在霧中清晰,他鼻孔裡噴出兩道白霧,冷冷道:“過來。”
楊泓雙腿不聽使喚,踩着拖鞋慢移過去,走近見地上已有了個煙頭。
劉伯明把煙在窗台上按滅,說道:“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
楊泓答道:“國慶後。”
劉伯明手機響了,他拿出一看,冷笑道:“楊泓你挺有本事,開學不到兩個月你就逃十二節課。”
楊泓心裡一驚,詫異道:“怎麼可能有那麼多?”
他逃的課都是早上起不來晚上嫌冷不想去的課,不會有那麼多的。
“你自己看!”劉伯明把手機塞在楊泓掌心裡,聲音也陡然變為了另一種憤怒,“我不求你什麼,能不能不要整天打遊戲了?弟弟。”
考勤表不知是劉伯明讓方瓊從哪裡弄來的,上面清楚的記載了楊泓的逃課記錄以及專業課老師點名楊泓缺席的次數。
窗邊時間仿佛凝固了,楊泓劃拉着這個表多少有些對不起劉伯明,自己吃穿不愁比整天在外面做兼職的秦東好,不管發生什麼脾氣,這人都會第一時間飛過來,劉伯明哄他依他,任打任罵。
如今他還逃課,巨大的羞愧讓楊泓在劉伯明沒臉擡頭,現在不過九點多,那劉伯明一定趕得是最早的高鐵,他來做什麼?看自己嗎?
就在楊泓想開口道歉時,一條徐孟箐的消息彈出。
【那我訂晚上的位置,到時候不見不散。】
又是徐孟箐!
楊泓點進兩人對話框,發現這段時間兩人雖以工作開頭,但劉伯明總會回應徐孟箐閑暇消息。不論是天氣還是吃食,劉伯明對她的回複從來不像對自己那樣敷衍。
一股怒火陡然從楊泓心裡燒起,他把手機砸到劉伯明懷裡,怒道:“我就知道你為什麼會來看我,原來是跟她聯系。我還當你想我了,結果隻是想她了!”
劉伯明愣了瞬,低頭看了眼消息關掉手機,嚴肅道:“你說什麼呢?我來看你跟她有什麼關系?我要是不來我能知道你整天不上課就在宿舍打遊戲嗎?”
劉伯明在對待弟弟和女同學消息時的區别,讓希冀愛情有回應的楊泓生氣,一條條自己和徐孟箐的消息對比在他腦海裡反複排列最終成為釘子。
劉伯明過了年就要三十,他遲早會有自己的家庭,可楊泓不願意也不希望他離開自己跟别人在一起。
他感覺到了劉伯明對徐孟箐的耐心和溫柔,就像對自己一樣。
楊泓眼淚就在這一瞬無聲落下,劉伯明看楊泓眼淚滾落,立馬慌了。
“哥哥又沒兇你,你哭什麼,”劉伯明手足無措地給他擦眼淚,态度誠懇,“我過來看你真跟她沒有關系,隻是跟嘉康有合作而已……”
“借口!全是你的借口!”楊泓大力地打開劉伯明的手,他打籃球的,力度不小,那強力直接讓劉伯明手撞上了玻璃。
楊泓罵道:“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你喜歡她那你跟她在一起好了。”
罵完楊泓就頭也不回地往樓梯口跑,那速度要是放在半月前的體測,一定是短跑冠軍。
然劉伯明反應也快,一個箭步追上,卻被楊泓轉身一記怒拳砸中鼻子,登時是眼冒金星踉踉跄跄地靠着牆緩神。
楊泓扒了人群蹬蹬跑下樓,身後劉伯明的腳步聲緊随而至。
劉伯明頭往下探地吼:“楊泓!你給我站住!哥哥給你解釋!”
楊泓才不聽這些,速度飛快掠過上樓人群沖出宿舍門口。他迅速找到自己的電瓶車,騎上揚長而去。
這廂的劉伯明接過一好心同學遞來的紙捂着鼻子跑出宿舍樓,卻隻能看到楊泓的背影。
劉伯明的白襯衫被血浸濕,他捂着鼻子邊跑邊喊:“楊泓!停車——!”
人來人往的宿舍門口,劉伯明毫無風度地追着一輛粉色電瓶車,吸引了不少認為他精神病錯亂的同學目光。
一輛粉色電瓶車後面跟着個西裝革履并大喊停車的男人,放在大學校園裡怎麼看都奇怪。
陽光燦爛,長林樹蔭路上,不少路過同學拿起手機打開照相機開始記錄這一奇葩景象。一細記錄發現這人還上身都是血,當即驚呼起來,這一驚呼引來了維護校園治安的保安,保安過來帶走了疑似精神錯亂的劉伯明。
保安以為流鼻血的劉伯明遭受到了什麼打擊,奈何一問學院、班級、學号什麼都沒有,當即要扭送派出所。
劉伯明無奈想到蕭暄,擋住保安的叉子和目光給蕭暄撥去電話。
粉色電瓶車離開學校在路邊停下,楊泓淚被風吹幹,今天沒課他也不知道去哪裡,回宿舍劉伯明肯定在樓下等着,且相見又能說什麼?手機一直響,楊泓開了飛行模式陷入安靜。
他騎着電瓶車亂晃,學校周邊風景不錯,學校也多,恩恩愛愛的情侶們挽着戀人手臂行走在陽光下。
楊泓看着他們心想為什麼就沒有一個人愛自己呢?劉伯明說不定下次來就要跟自己說什麼戀愛、結婚的事了。
一想到那些,楊泓心裡就堵得慌,同時又有些恨,恨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劉伯明這種人。要是換做别人,他一定能開口表白,但對方是劉伯明。
親情和血緣關系在日益增長的感情中愈發濃厚,他對楊泓而言似兄如父,就像生命裡不可切割出的一部分。不論發生什麼,劉伯明一定會安慰他,陪着他,也就是這樣才養出了楊泓的感情。
電瓶車在離灞河不遠的路邊停下,河邊坐了不少遊玩的情侶,楊泓下車坐在草地上眺望這千年古水,光照朗空,遷徙的飛鳥掠過頭頂。楊泓投目看去,從南到北從東到西。
河邊情侶們嘻嘻哈哈的鬧聲吵得楊泓心煩,不多刻,風舔舐走他臉上的淚,緩緩流動的河水似譜出一首戀的樂章。
太陽升至中空時,昨晚沒睡幾個小時的楊泓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電瓶車傳來了被撞擊的警報聲,緊接着一道憤怒的男聲在河邊響起:“卧槽!誰特麼把電瓶車停這兒了!”
楊泓被電瓶車警報鬧醒,他起身隻見一輛破破爛爛的面包車把他的電瓶車撞倒在地。
孤零零的電瓶車倒在地上不停尖叫閃燈,楊泓怒道:“怎麼開車的!沒看到我的電瓶車嗎?!”
面包車主人從車上下來,正是蕭暄。
蕭暄還是老樣子,除了臉和身材非常完美,其他地方都很怪異,比如夾克下的那件派大星T恤、下身的紅色運動長褲以及腰間的一個破爛大挎包。
“蕭哥,”楊泓震驚道,“怎麼是你?”
怎麼是你把我電瓶車撞倒了?都不好意思找你賠錢了。
“我來找你。”蕭暄把電瓶車放進面包車後排,開了副駕車門說:“上車我送你回去。”
然此刻楊泓還在倔頭上,說:“不回去。”
蕭暄點了根黃果樹煙,哂笑道:“小孩子火氣挺大的,那不能不吃飯吧?”
早上沒吃東西,楊泓現在真餓了,他上了車。
蕭暄叼着煙點火,眯着眼說:“老地方?”
楊泓想這老地方應該是豬腳飯,可已經上車又不好拒絕,便點頭。
蕭暄說:“劉伯明被你們學校保安當恐怖分子抓起來差點移交派出所了。”
楊泓愣了瞬,說:“啊?不會吧?真交派出所了?”
蕭暄滅了煙,答道:“沒有,片警兒不收流鼻血的。”
楊泓:“……”
“他流鼻血了?”楊泓把手機飛行模式關了,瞬間無數的消息和電話飛花般從後台湧入。
全是劉伯明的電話和消息,蕭暄聽着這聲音笑道:“你那一拳要是砸中方瓊,他的韓式美鼻就肯定塌了。”
楊泓:“……”
方瓊那麼完美如雕塑的臉難道是整的?回想自己手勁,楊泓有些愧疚,他給劉伯明回了個消息說去吃飯了。
蕭暄說:“開個玩笑,方瓊這人不整容。”
楊泓幹笑兩聲,蕭暄開始放歌。老舊的中控台播放鳳凰傳奇的歌曲。
楊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