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霁不喜歡英美國國君。
“英美國君叫川培風,10年前他當着我的面,幾次三番調戲姜太後,以逗我取樂。也折騰另外兩位國君随行帶的人。社國國君性子剛,忍無可忍,在最後一次群宴上,掀了桌差點跟他打起來。他這人嬉皮笑臉,滿嘴胡話還刺激年事已高的社國國君,最後群宴不歡而散。”
蘇霁說到這,停了下,盯着荔的面目。
凝神靜聽的荔,若有所思。
“川培風的背調你也看了,其中有一條提到:喜美色,不分男女。是真的。他那時喝多了酒,對着吳國帶去的一個年輕重臣,上下其手。”蘇霁說完這一句,注視着荔的眼神,便更複雜了。
荔也愣了愣。
忽然明白了蘇霁是在擔心他。
“王,這英美國國君……”荔想到了資料上的記錄,一時眉頭緊鎖。
總不可讓學着女子,遮了面目吧?
“外界都傳我喜男色。”蘇霁沉凝片刻,“荔大人生的傾國,既然都洗不清,那我便對着川培風認了,也好叫他别把主意往你身上去。”
認了?
認了喜男色?
“啊!”荔失态驚呼。
“我聽着裡頭有聲音阿,莫不是這二人…嘿嘿…”外頭傳來男人戲虐聲,下一秒,馬車的簾子被掀開。
荔還未收好自己的表情。
蘇霁冷眼射向門口。
馬車内,二人各有各姿。
馬車外,川培風整個人宛若腳底生針,定住。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川培風如被雷擊,一瞬間整個人如被扒去了風流不正經的皮囊。
見他眼神癡呆,蘇霁心頭不快,沉沉一聲:“你打擾我們了。
“哦,哦哦。”他癡癡呆呆的放下了簾,乖如小厮。
川培風放了簾子,下巴一低,雙手耷拉,不知道在想什麼。
随身而來的侍衛,面面相觑,均是從彼此的眼裡看出了古怪,卻又無解,最後還是領頭的比了個手勢,示意下面的人去找柳宗老說一下情況。
這不安靜的人,突然的乖巧,不止随行的人懵了。
馬車内的蘇霁一頭霧水。
這貨?沒後文了?
蘇霁立馬掀開簾,目光往外一探,發現川培風居然候等在馬車一邊,靜默如雕像。
“你想做什麼?”蘇霁眉頭一挑。
深受川培風多年前斑斑劣習毒害,從而厭棄惡心到骨子的蘇霁,一出聲便無好話:“當心我馬車不長眼,碾了你的腳。”
他話一出,夾棍夾私,警告與不喜歡都表達了。
要惡心别他這裡惡心,當年的他就不是善茬,如今的他豈容他人放肆。
馬車内的荔,還在吃驚蘇霁的言語和選擇,一時間難以轉換。
倒也不是不能,隻是……
他内心第一次糾結了起來。
處于對蘇霁名聲的愛護,實在不該。若是不接受的話,那萬一蘇霁與對方真的起了沖突怎麼辦?
蘇霁當衆臣指鼻子罵他,他可以退一步海闊天空,那都是為了大梁國。但!這英美國國君,顯然擅長制造私人恩怨。
他也是略有耳聞這位大名鼎鼎的國君,是如何以一舉之力,将朝堂衆臣搞的烏煙瘴氣,并晝夜不分朝着‘亡國之途’作天作地作妖的。
說的再直白點,英美國國君是以‘三沒’,聞名于世的:沒節操沒底線沒道德。
“王……”荔出聲,想阻止事态的進一步惡化。
蘇霁壓抑着内心翻湧的不适,将手一收,臉色一沉,雙目一閉,平複波瀾。
他不是瞎子,他幾乎是第一視角,見證了川培風落在荔身上時,那一眼明亮的驚羨之色是如何被點亮的。
誰都可以明亮,川培風不行。
誰都可以喜歡他,川培風不行。
蘇霁氣不打一處來。
這混賬玩意兒髒東西,配?
荔感受着蘇霁近乎在宮内截然不同的呼吸頻次,錯愕的同時還有一些不明所以。
所以,這位英美國國君到底給大家帶來了多少心理陰影。
“王,切莫為了不值當的人,氣壞了自己的身子。”荔組織了下,輕言勸慰。
蘇霁冷睥他一眼:“誰氣了?你,你給我多注意點,不可,不可一人落單。”
一人?落單?他?
他身高九尺……站在人群中,拔尖尖。他常年習武……這?
荔眨着眼睛,十分認真攤開自己的掌心,沉思。
一打十還不夠?
“我知道你會拳腳功夫,可你到底受過傷。你可知那個川培風是個什麼下三濫的東西?指不定給你使了什麼藥方……”也不知道悲憤從何而來,蘇霁一時失态絮叨不止,言到最後聲音上昂。
“我還在外面…”馬車外,傳來川培風幽幽之聲。
下一秒,他再次掀開了簾,右肘一撐,正欲上車,不請自來。
荔眉頭一皺,當即用自己的肢體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