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月不明所以的接過薄薄的号碼布,看着正和忍足侑士并肩走來的宮治。
他也已經換好了跑步用的短褲,或許是排球更要求跳躍能力的緣故,宮治的大腿肌肉在行走間繃出流暢的線條。
小川月念叨着“非禮勿視”跑了幾步,展示過号碼牌後拍了拍宮治的肩膀示意他彎下腰。
宮治扶住膝蓋,低到一個小川月方便的高度,低下頭隻能看見小川月纖直的小腿和他現在款式很像的白色運動鞋。
身上的薄荷味不需要風也能清晰的聞到,宮治清晰的感覺到小川月正站在他身邊,用手指撚起一塊運動服的布料往上面用别針将号碼牌固定。
衣服被扯起一點的感覺被那塊皮膚無限放大,宮治抿着嘴感覺時間過得漫長。
等到終于把号碼牌的四個角全部固定,隐形強迫症小川月看到這塊号碼布整齊的貼合在宮治的運動短袖後滿意的點頭:
“宮同學,别好啦!”
看着他站直後微紅的臉頰和看不清焦點的眼睛,小川月皺着眉擡起頭試探着看向宮治:
“宮同學,還好吧?”
馬上就要上跑道了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問題啊!
陽光下的小川月面容出奇的清晰,臉上的關切讓宮治稍稍屏住了呼吸。
“沒事,低頭太久有點暈。”
站在紅色跑道,小川月看見1班的接力隊有說有笑的經過她的身邊,再看看一臉嚴肅盯着宮治的桃奈,小川月疑心她是把宮治認成了宮侑。
直到剛才她才聽說了宮侑和山崎桃奈的愛恨情仇,但看着對此毫不在意的大島臨臣,小川月又說不出什麼,
因為大島同學的确是個很好的人,而且總歸不是每個人都會選擇體育作為未來。
和隻是嘴上說說要考上東大醫學部的她不同,小-川月的眼睛轉向已經開始背誦醫學專用單詞書的忍足侑士。
他正拿着不知從哪裡掏出來的小相機,站在跑到旁邊和大島同學一起給他們拍照。
真是深不可測的校服口袋啊。
比了一個活力滿滿的“V”,小川月收回視線專心看向跑道,等到第一棒同學們出發後,第二棒就會站在起跑線上。
從剛剛起宮侑就在他旁邊的跑道上,喋喋不休地描述在他的魅力之下,一個長相英俊、風度翩翩的外校男子是如何恭敬的給他和角名獻上手裡的運動飲料。
宮治把手探向宮侑地額頭,撇撇嘴感受到的還是正常人的體溫,排除掉發燒說胡話的選項,他不自覺地模仿起忍足侑士,懷疑地看向宮侑的肚子:
“你是不是有點暈飯?”
“才沒有!”
被裁判提醒過的宮侑回到了自己的跑道,憤憤地問為什麼裁判不一起教育一下宮治。
“因為我好好的站在自己的跑道。”
宮治看着正和忍足不知在說什麼的小川月,一邊活動胯骨一邊挖苦上蹿下跳的宮侑。
稻荷崎的指令槍聲音大得驚人,白煙從煙屏上消散,小川月看着宮治飛快地沖了出去,他和宮侑應該是第一棒裡跑得最快的兩個人,小川月站在剛剛宮治的位置,眯着眼睛看着第一棒們沿着錯落的起跑線飛奔,看不出宮治和宮侑到底誰更快。
和上午花樣百出的項目不同,按照班級分組的項目大家都規規矩矩地穿上了稻荷崎統一的白色運動短袖,男女隻在領口和袖口的顔色上做了區分。
真奇怪,明明兩個宮同學長相和身形都很相似,但除了開學典禮外小川月從未認錯過,校服也好常服也罷,她好像永遠能在第一眼就把宮治從人群中找出來。
就像等待開球的裁判哨聲一樣,看到宮治的身影轉過最後一個彎道,小川月把手心在運動短袖上蹭了蹭,眼裡看到了宮治手裡那截熟悉的接力棒。
他們已經練習了太多次,小川月深吸一口氣擺出起步的姿勢,從宮治的手裡接過了這根好像幾乎沒有重量的木棒,沿着操場的跑道的白線之間邁步。
小川月的跑步水平隻能算的上普通,在球場上立足總歸靠的不是速度,畢竟博爾特轉行踢球時候的成績也算不得專業。
好在是400米的距離,小川月對自己的耐力還有些自信,弧形排布的跑道1班在最靠前的那條起跑線,小川月看着那個據桃奈說沒有參加過運動社團的女生,感受到她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看到了在第三棒中最高大的森田同學,小川月默念着桃奈的速度分配,被仔細鍛煉過的腿部肌肉傳來速度好像真的能再加快一點的訊号,她伸直手臂幾乎擔心自己會戳到森田。
但微微側身的森田一智沉穩的接過了她手裡的接力棒,小川月沿着2班的跑道慢慢往前跑了幾步平複心跳,看着森田同學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急躁,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期盼過一場比賽的成績。
小川月順着臨近的跑道上的第二棒慢慢下場,站在忍足侑士旁邊。
忍足遞給她一瓶擰開的運動飲料,按照習慣喝掉一小口後準備吐出來,低頭看見跑道後才發現這不過是400米,還是接力賽,她根本不必欺騙自己的大腦。
放心地大口喝下運動飲料,感受着喉嚨的吞咽,小川月踮起腳尖也看不清那些在操場上跑來跑去的白短袖,忍足侑士指着一個影子安慰她:
“你們班應該跑得蠻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