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這是第一次，我在陌生人面前如此自然地稱呼蘇梅為"女朋友"。

店主會意地笑了："大理很适合情侶。"她從櫃台拿出一個小盒子，"要不要試試這個？情侶特供。"

盒子裡是兩枚銀戒指，造型簡約，内側刻着"洱海月"三個小字。

"可以刻字，"店主遞來刻刀，"免費的。"

我猶豫片刻，接過了刻刀。

走出唱片店時，蘇梅好奇地湊過來："你買了什麼呀？"

"秘密，"我把小袋子藏到身後，"回去給你看。"

她撇撇嘴，突然指着遠處："看！河燈！"

古城的小河邊，幾個遊客正在放蓮花燈。燭光映在水面上，随波搖曳。

"我們也去！"蘇梅拉着我就跑。

賣河燈的白族老奶奶笑眯眯地遞來兩盞："寫上願望，放到水裡，很靈的。"

蘇梅背對着我認真書寫，然後小心翼翼地把燈放入水中。

"許了什麼願？"我問。

"說出來就不靈了，"她神秘地眨眨眼，"但跟你有關。"

我的河燈上隻寫了一行字：【願她永遠快樂】。

兩盞燈并排漂遠，漸漸融入其他光點中。蘇梅靠在我肩上，輕聲道："聽說洱海的月亮特别美，我們去看看？"

沿着小巷走到盡頭，眼前豁然開朗。洱海在月光下泛着細碎銀光，遠處的蒼山如墨色剪影。岸邊空無一人，隻有垂柳在晚風中輕拂。

"像畫一樣..."蘇梅深吸一口氣。

我從口袋掏出那個小袋子："閉上眼睛。"

她雖然疑惑，還是乖乖閉眼。我取出那枚稍小的戒指，輕輕套在她無名指上："可以睜眼了。"

蘇梅低頭看着手指上的銀環，月光下"洱海月"三字清晰可見。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眼眶一下子紅了。

"這...這是..."

"情侶特供，"我拿出另一枚遞給她，"幫我戴上？"

她的手抖得厲害，試了兩次才把戒指套進我的手指。月光下，兩枚銀戒泛着柔和的光，内側的刻字剛好成對。

"林芮，"她聲音帶着哭腔，"我現在能親你嗎？"

我沒回答，直接低頭吻住她。她的唇瓣帶着玫瑰醬的甜，睫毛掃過我的臉頰，濕漉漉的。洱海的風吹起她的發絲，纏繞在我的指間，像無聲的誓言。

分開時，她的眼淚已經流到嘴角。我輕輕擦去那滴鹹澀："哭什麼？"

"高興嘛，"她抽了抽鼻子，"這是我第一次收到戒指。"

"以後還會有很多次。"

她破涕為笑，突然掏出翻蓋手機："拍照！我要發□□空間！"

"不怕被人看見？"

"不管了，"她舉起我們交握的手，戒指在月光下閃爍，"我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

手機鏡頭對準交疊的手，200萬像素的攝像頭記錄下這一刻。蘇梅低頭編輯空間動态，我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突然覺得這次旅行正在改變什麼。

回酒店的路上，蘇梅一直盯着戒指傻笑。路過一家鮮花餅店時，她突然拉住我："等一下！"

她跑進店裡，不一會兒捧着心形盒子出來："給！"

盒子裡是六個鮮花餅，每個上面都用食用色素畫着簡筆畫——兩個小人手拉手，旁邊歪歪扭扭寫着"林&蘇"。

"定制的，"她得意地昂起下巴，"我跟老闆磨了半天呢。"

我咬了一口，玫瑰餡的香甜在口中蔓延。蘇梅湊過來就着我的手也咬了一口，嘴唇不小心蹭到我的指尖。

"甜嗎？"我問。

"甜，"她舔舔嘴角，"但沒有你甜。"

夜風拂過古城屋檐，遠處的蒼山沉默注視。我們的影子在青石闆路上交疊，最終融入了大理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