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穩微微挑眉,“沒關系。”
公交車晃悠着駛出站台,我看着車窗外的風景,感覺有點頭暈,幹脆低頭閉目養神。
“你怎麼了?”
迷迷糊糊地過了七個站了,聽見葉穩的聲音,我睜開眼扭頭看他,有點兒難受道:“我暈車,有點兒想吐。”
“我們下車。”
葉穩聞言拉着我的手把我拉下車,我看了眼空無一人的站台,忙蹲在路邊幹嘔,沒想到原主這具身體坐個公交車都能暈都這樣!
零食袋被葉穩一股腦塞進書包裡,我蹲在路邊等待惡心感過去,葉穩就坐在路牙子上陪着。
天色越來越暗了。
我不得不站起來,抓着葉穩的胳膊穩住我有點發軟的腿,擡頭看着他道:“對不起啊同桌,我好像忘吃暈車藥了,沒想到我暈得這麼嚴重,天都黑了,你趕緊回去吧。”
“去醫院。”葉穩突然這麼說道。
我懵懵地望着他,“你生病了嗎?”
就見他蹙着眉十分煩躁的模樣,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操作了兩下,然後擡手覆在我額頭上,盯着我,一字一頓道:“是你在發燒。”
“啊?我發燒了嘛?”
我不相信地摸自己的額頭,有些疲憊地趴在葉穩身上,“同桌,今天的風大得快把我吹跑了,你騙人,我沒有發燒哦~”
“姬子雪?”
“嗯?同桌,你打個車送我回家好不好?”猛地想起還得回家的事,我晃了晃腦袋眼巴巴看着葉穩。
葉穩的視線閃了閃,“好,我叫的車馬上就到。”
我甜甜一笑,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小聲地說:“同桌,葉穩,你好好呀~”
“姬子雪?”
“姬子雪?”
我的意識變得混沌,提不起精神來回應葉穩的呼喚,就感覺身體騰空,進入一個小空間裡,然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
“同桌?”
“同桌?”
“姬子雪?”
“姬子雪?”
葉穩的聲音喚醒我的意識,我隻覺嗓子幹疼的厲害,皺着眉睜開眼,就看到葉穩瞪大眼睛一副意外的模樣,擡手扒住我的眼皮道:“你繼續睡,到了我叫你。”
我覺得渾身酸痛,意識到自己正枕在葉穩的大腿上,掙紮着想坐起來,不想葉穩按着我肩膀,壓低聲音道:“别動,你還沒退燒。”
我真發燒了?
看見我眼裡的懷疑,葉穩拿起我的左手讓我看了看手背,手背上貼着一截醫用膠布。
見狀我看向葉穩,問他,“現在幾點了?”
葉穩扭頭看了眼手機,“十一點半。”
我正要震驚,就聽葉穩接着道:“别着急,我打電話和你媽媽說過了。”
幸好幸好~
我重重籲氣,捏了捏嗓子問他道:“有水嗎?我嗓子好幹。”
“都燒40°了,能不幹嗎?”葉穩說着把我扶起來,遞給我瓶純淨水。
瓶身有些溫,我擰蓋子的動作不由頓了一下,随後若無其事地喝水,我想一定是我想多了!
回到家已經零點多,原主的家是拆遷安置小區,住六樓,我爬上去累得氣喘籲籲,還沒等我開門進去開燈找杯水,一個雞毛撣子就沖我腦袋砸了下來……
“姬子雪!放假不回家和男同學鬼混到現在,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
我還沒反應過來,雞毛撣子已經在我頭上砸三下了,疼得我護住腦袋忙往一邊跑,“啊啊啊啊誰啊……”
“跑?你還敢跑?!”
頭疼的厲害,我沒跑過拿雞毛撣子的壯年男人,被他一腳踹中腰,撲在沙發上。緊接着就是密集的抽打,絲毫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我沒想到,有朝一日我能被欺負成這樣。原主的母親站在一邊流着淚圍觀,還有原主的兩個姐姐和雙胞胎弟弟,他們一家人在圍觀原主的父親對原主的家暴,面上毫無波瀾。
我的書包被翻開,雙胞胎弟弟拿走我的零食;兩個姐姐忙着給打累了的父親端茶倒水;母親擦幹眼淚靠近我,對我說道:“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這麼晚回家,你爸饒不了你。”
我蜷在沙發上沒動,暗暗慶幸原主的靈魂已經離開了這副軀殼。
三室一廳的家,原主隻配在次卧的飄窗上打地鋪。
行,今晚我就先将就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