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不是吧,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也做不到?”顧語杉驚呼。
很好,看來傻孩子還不止一個。
司绮夢忍不住扶額,顧遇松的表情也是一言難盡,默默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不夠關心弟弟的學業,決定以後還是要狠下心來管教他才是。
于是在經過不斷的嘗試與失敗之後,這世上,又多了一個現在郁悶不已,将來更是會欲哭無淚的年輕人。
“到了,這裡便是契約書上寫的鋪子了。”
直到司沐晴脆生生的聲音響起,衆人才想起擡頭看向前方屬于他們的鋪子——兩個在巷子角落裡挨着的小店面。
這兩個連個像樣的招牌都沒有,一個鋪子裡東西随意擺放,雜亂無章,裡面還坐着一個昏昏欲睡的夥計,看樣子睡得極為香甜,時不時還砸吧砸吧嘴,口水都流出來了;而另一家鋪子幹脆就是不開門,從門框上累積的灰塵厚度來看,起碼有三個月沒有人碰過它了。
“沐晴,你确定是這裡嗎?我們真的沒有走錯路嗎?”
原諒司绮夢此時不是很想接受這個現實,這樣的兩個鋪子,不說能掙錢了,不賠錢就不錯了。
“阿姐,沒錯的,我在路上問了好幾個人的,确實就是這裡。”
司沐晴不懂大人們的絕望,她從小被父親和繼母虐待,睡的是柴房,吃的是他們心情好的時候剩下的一點殘羹冷炙,在她看來,能夠擁有兩間鋪子是真的很厲害的事情了。
“唉——算了,進去看看情況吧。”
司绮夢真的是被顧家人氣笑了,真是難為他們了,明明是京城排得上名号的富商,手底下居然還能找出來這麼落魄的鋪子,看來她還是高估他們的良心了。
“喂,醒醒,快點醒醒。”
司绮夢伸手拍了兩下櫃台,試圖用發出的響聲叫醒那個夥計,可惜那個夥計隻是皺了皺眉,把頭轉向另一邊,繼續睡了,沒把人叫醒不說,還弄了一手的灰塵。
“哎呀,顧大嫂,你這樣是不行的,你看我,我來給你示範一下正确做法。”
虎子挺起胸膛,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夥計旁邊,雙手卷成圓筒狀,湊到夥計耳邊,深吸一口氣,用他雄厚的嗓音,大聲喊了一句:“起——床——了——”
這下别說夥計,就連司绮夢幾人都被震得不自覺用手堵住了雙耳,這年輕壯小夥兒的肺活量真不是蓋的,司绮夢甚至都有點懷疑他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咆哮獅子功了,威力太霸道了。
“誰!那個混蛋敢吵大爺睡覺!看我不把你......咳咳,客......客官,你有什麼事情嗎?”
夥計的起床氣隻維持到他看清楚虎子的那一刻,虎子的外形太能吓唬人了,那雙眼一瞪,他就忍不住瑟瑟發抖,臉上的表情立馬由怒轉谄媚,變臉速度之快,讓人不禁感歎,也算是個“人才”啊。
“把你們掌櫃的叫出來,我們有事情找他。”
他們舟車勞頓已經挺累的了,司绮夢隻想趕緊把事情交接好,然後就去找個地方歇息一下。
“掌櫃的?這裡現在已經沒有掌櫃的了,掌櫃的三個月前就卷錢跑路了,還欠了我一個月的工錢沒給!我這也是不甘心吃下這個暗虧,才在繼續在這裡看店的,能賣出一點我的損失就能少一點。”
說起這個,夥計就恨得牙癢癢,那老奸巨猾的掌櫃,臨走之前為了能卷走更多的錢,居然還做了假賬!原本是要進一批上好的布料,結果卻被掌櫃的拿胚布替換,材質也都是下等的,害得他在這麼守了三個月,半賣半送也才隻掙了八文錢!
了解完情況的司绮夢頭更痛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沒有最糟,隻有更糟。
但能怎麼辦呢,不管怎麼樣,生活還是要繼續,出示文書将夥計打發走後,顧遇松開始查看賬本,虎子負責去外面打探消息,剩下的人則是四處看看還有什麼可以利用的,順便搞個衛生什麼的。
好在,事情還不算太糟糕,這兩個鋪子的位置雖然偏僻,但地方挺大的,甚至都帶着可以休息的地方和一個簡單的小廚房,盡管裡面的東西基本都被搬空了,但收拾一下還是勉強可以住下的,至少他們不用再另外找地方歇腳了,能省下一筆花銷,對于現在錢财已經所剩不多的他們來說,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已經核對完賬本了,剛剛去倉庫清點了一下,現在這裡隻有五十匹胚布,三匹有瑕疵的布,還有雜七雜八的一些碎布頭和針線之類的;對面的鋪子原本應當是賣成衣的,但裡面太久沒有人打掃了,剩下的幾件衣裳有被老鼠和蟲子啃咬過的痕迹,隻能丢棄了。”
衛生打掃得差不多了,顧語杉陪着司沐晴去做吃食了,而顧遇松則坐下與司绮夢繼續讨論這兩間鋪子的情況,隻見他邊說眉頭邊微微皺起,顯然是沒有什麼頭緒,讀書寫字他就是專業的,對于這種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胚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