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顧遇松便與司绮夢一人背着一個籮筐上山了,留下虎子三人在家裡繼續按照昨天的步驟染布。
“我們現在已經有可以染紅色和黃色的材料,但是都比較有限,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多找一些替代材料吧,這樣比較保險。”
司绮夢一邊走一邊跟顧遇松商量道。
顧遇松點點頭,表示同意。
“我們需要哪些草藥呢?你說,我先記一下。”
“染紅色的話,可以用茜草、紅花、蘇木;染黃色的話,可以用姜黃、栀子、槐花;染藍色的話可以用菘藍、馬藍、蓼藍;染紫色的話,可以用桑葚、紫草;染黑色的話,可以用楓香樹、南燭......”
就這樣,一個說,一個聽,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山腳下。
為了安全着想,二人并沒有進入得太深的地方,一路上也都做好了标記。
然而不是隻有他們兩個想到可以來山裡采摘東西,在這個經濟不發達的時代,大家都會想盡各種辦法讓自己能過得好一點,因為他們所需要的植物有不少是可以食用的,還有一些可以賣給藥店換錢,所以他們找了一圈,隻找到少量品相一般的茜草。
看來,還是得往裡走走啊。
二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跟自己一緻,深吸一口氣,就往深山裡面走了。
好在結果沒讓他們失望,還真找到了不少可以用的東西,顧遇松還順手采了一些别的草藥和野蘑菇,這些東西曬幹以後,無論的賣出去,還是留着自用,都是不錯的。
忙碌了大半天,眼看着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盡管他們的背簍都還沒有完全裝滿,但他們也不敢留戀,雖然附近的居民說這山上沒有大型猛獸,但天色晚了,他們又不熟悉路,總歸還是不太安全的,小心駛得萬年船,東西還可以下次再來采摘,命沒了可就真的沒了。
但等他們循着之前做的記号下山的時候,卻發現有幾處地方被破壞了,還都是在關鍵的岔路口處,看現場痕迹,不太像是小動物所為,倒是旁邊還有好幾個腳印和某個重物被拖動的痕迹,從腳印數量和大小來看,應該是有好幾個成年男子。
這是别人上山的時候不小心破壞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司绮夢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件事情不簡單,但此刻她也顧不上探究這件事情了,天馬上就要黑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趕快找到回家的路。
“現在怎麼辦?”
司绮夢很憂愁,這山裡的樹木衆多,還都長得大差不差的,再加上天色漸晚,沒了記号,他們是真的很難分辨方向,沒過多久,他們就徹底迷路了。
“前面好像有人,不如我們過去問問路吧。”
顧遇松聽見前面好像有人在争吵,也許是附近的山民,遂提議過去尋求一些幫助。
司绮夢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循着聲音的來源走了過去,在離聲源還有一點距離的時候,借着落日的餘晖,她看見了前方有一個男人拿着一把長劍從背後刺入了另一個男人的身體。
正待她差點兒忍不住尖叫出聲的時候,一雙熟悉的大雙捂住了她的嘴,然後順着灌木叢小心蹲下,借助濃密的草木遮擋住二人的身影。
外面起風了,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司绮夢感覺周圍的聲音都在無限放大,就連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都特别明顯,當然,這也可能是顧遇松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因為兩人離得實在太近了,她也分不清這究竟是誰的了。
二人緊張得一動都都不敢動,即使腿有些麻了,也不敢輕易活動。
良久,好似沒再聽見什麼聲音了,司绮夢遞給顧遇松一個眼神,示意自己想扒開草叢看看,又仔細感受了一瞬,顧遇松小幅度地點頭表示同意了,于是司绮夢用自己還在微微顫抖的雙手,小心地扒開一小條縫隙,透過這條小縫隙查探前方的情況。
前面現在已經空無一人了,若不是地上還有大片血漬,她都差點兒要以為剛剛都是幻覺了。
伸手拍了拍顧遇松還捂住她的嘴的手,向前指了指,顧遇松會意,将手放開,挪了一下位置,确認前面确實沒有人之後,才緩緩站了起來。
二人蹲得有些久了,猛一站起來,還有些站不穩,司绮夢下意識抓住身邊的東西,隻聽見“撕拉——”一聲,顧遇松的衣襟就被扯下來一小節,擡頭一看,就是顧遇松震驚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司绮夢手忙腳亂地幫着顧遇松整理衣衫,試圖挽救一下。
“不用了......”
顧遇松的話還沒說完,又聽見“撕拉——”一聲,這次,是司绮夢的衣袖在二人的推拒拉扯中被撕壞了。
司绮夢:“......”
這衣裳的布料也太不結實了吧!
“咳咳,那啥,我回去補......我回去讓沐晴幫咱們補補吧。”
本來想說自己來補,畢竟是自己闖出來好禍事,但她突然想起來,她根本不會女紅,隻能繼續辛苦小沐晴了。
二人之間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互相尴尬一笑,便默契地先假裝忘了這件事,一齊走向剛剛的地方,查看一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