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縣衙周圍埋了大量火藥,足以讓我們一起下地獄的那種分量,午時一刻一到,就會,砰——哈哈哈哈哈哈......”
汪縣令又開始笑出聲了,這回大家何止是覺得陰森,這簡直就是催命符啊,一時間衆人慌亂不已,大家你推我我推你,争着搶着想要趕緊跑出去。
“忘了提醒你們,我已經吩咐人在外面看着了,現在如果有任何一個人跑出去,那麼,閻王爺就會提前來了哦。”
汪縣令話音不大,但一說出來,就成功讓整個縣衙都安靜了下來,大家看向他的眼神都驚懼不已,仿佛看見了遊蕩在人間的惡鬼一般。
“你......你竟然連自己都不放過嗎?”
聽到外面有大量炸藥,柳夕年臉色唰的一下就變白了,看着汪縣令的眼神滿是不可置信,這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快說!點炸藥的人在哪裡?”
虎子把人抓起來瘋狂地搖晃,試圖問出更多線索挽回一下局面。
不料,晃着晃着,他突然感覺對方沒有了任何動靜,放開一看,汪縣令竟然七竅流血,沒了氣息,死的時候,臉上仍然還是帶着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這......他不會是被我晃死的吧?”
虎子吞咽了一下唾沫,趕緊把人“扔”到一邊,看着自己的雙手,肉眼可見地變得有些慌亂,不是吧,他也沒有用很大力氣啊,這人怎麼就突然死了?那他們豈不是徹底沒有希望,隻能等死了?
“笨蛋,他流出來的血都是黑色的,明顯是自己之前服了毒藥,跟你沒有關系。”
柳夕年看不下去他這個蠢樣子,一巴掌拍向虎子的後腦勺,煩躁地講出汪縣令死亡的真相。
“啊?是哦,那就跟我沒關系啦?”
虎子被拍了一巴掌,不但不生氣,反而還開始傻笑起來,柳夕年是真的覺得沒眼看了,現在都快要火燒眉毛了,這傻大個居然還在那裡傻樂,果然,腦子簡單的人也很容易快樂。
柳夕年搖了搖頭,兀自在一旁郁悶,想不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居然是跟這個傻大個在一起的,早知道昨晚就不耍小性子故意不回大哥的信了,搞得到最後,連句遺言都沒留下。
“二當家的,你别傻站在這裡啊,快想想辦法啊!”
偏偏虎子還很沒有眼力見,又湊了過來,礙眼得很。
于是柳夕年毫不客氣地又一巴掌拍了過去,這次是正面了,力道也沒比之前小。
“我說過多少次了,在外面要叫我二少爺!還有,不是我不想想辦法,而是......”
“而是什麼?”
虎子随意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有些委屈。
“現在,已經是午時一刻了。”
柳夕年看着外面的日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随着柳夕年的話落,人群就如同熱油鍋裡滴進了一滴水,瞬間沸騰起來,有叫罵聲不斷的,有跟同伴抱着哭泣的,還有感歎命運不公的,更有甚者,還站出來對汪縣令的屍體拳打腳踢,可謂是熱鬧非凡。
“砰——”
一聲巨響襲來,衆人都下意識蹲下,把自己蜷縮起來,哭聲和驚叫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在書寫最後告别的篇章,不隆重,但悲痛。
“咦?我怎麼感覺好像沒有什麼事情啊?”
顧語杉率先站起來睜開眼睛,看着仍然完好無損的縣衙,一臉的疑惑。
“啊——好疼,娘啊,我還活着,嗚嗚嗚......”
“這麼大一聲響,居然沒有炸傷任何東西嗎?”
“難道那狗官買的是假冒僞劣産品?”
“要不,派個人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話是這麼說,但汪縣令之前瘋狂的話還言猶在耳,誰也不敢賭出去之後會不會出意外,而且剛剛确實有一聲巨響,說明火藥的事情應該是真的,隻是不知道為何這裡一點事情都沒有,所以大家都知道應該出去看看情況,但又誰都不敢輕舉妄動,一群人就這麼僵持住了。
“他奶奶的,反正橫豎都是死,我出去看看。”
虎子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等着死”的煎熬了,撸起袖子就準備出去一探究竟,卻被好幾個人同時攔下了。
“壯士,去不得啊,萬一炸了,我們也得跟着一起死。”
周圍的人也不樂意了,他自己冒險可以,但讓他們跟着一起,那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