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會兒要出個門，你是想在家裡待着還是和我一起出去？”白晝給清晏夾了一個小籠包在他油碟裡。

“嗯？”清晏剛才咬包子咬得太着急，裡面的肉餡不小心燙到了舌尖，現在正伸出一小段舌尖小口小口地吸氣。

一瞬間，白晝的視線全放在清晏被燙紅的舌尖，他伸手半握拳擋在嘴前眼神飄忽道：“你這樣很像小狗。”

清晏瞬間收回舌尖，說：“你這樣很沒有禮貌。”

“我錯了。”他用手背試了試豆漿的溫度，确定不燙之後才挪到清晏面前，“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去幹嘛？”清晏問。

這下輪到白晝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說到底他根本沒有理由把清晏帶上，但内心就是有一種這個人是千裡迢迢過來找他的，就這樣給他扔在原地不好的感覺。

“算是……上班？”白晝想了想，找到一個還算不錯的措辭。

清晏朝着書房揚了揚下巴，有種你直播不算是上班的意思在。

“那個充其量隻能算是副業，你看哪個直播扒雞的能賺到錢啊？”白晝又捏了一根油條。

“你上班我跟着幹什麼？”在清晏的認知裡，上班就像是他平時坐在辦公室處理陰魂一樣，是一個乏味枯燥沒多少人會喜歡東西，而且一定是特定的場所和特定的人。

如果清晏手底下有鬼差莫名其妙将其他鬼帶到地府來的話……停職降薪是絕對跑不了的。

這一下把白晝問住了，他猶豫一會兒然後說：“那……你一個人在家？”

“你要是不放心我也可以出去。”清晏壓根兒就沒把這件事當事，這畢竟是人家的房子，不習慣有外人住也是理所應當的。

更何況日遊神也不是過不了，把日遊神叫過來或者自己回地府，等白晝回來了自己再來陽間也是可以的。

但是這話在白晝的耳朵裡聽起來就有點慘兮兮的了，什麼叫“我不放心”？，我要是不放心能讓你住進來？我要是不放心昨天晚上能讓你亂翻我房子？

“沒有不放心，就是覺得你一個人待在家裡可能會很無聊。”白晝如實說道，“不過我還是很希望你能跟我一起。”

“先說好，往方塊裡待的事我不幹。”

“方塊？”

清晏伸手比劃道：“就是那種跟方塊一樣的樓，看着就讓人很不舒服，一想到要在裡面待一天就更不爽了。”

白晝聽完清晏的描述覺得這個人更好玩了，從來沒見過有人會這麼形容高樓大廈。

“不去那裡。”白晝笑說，“我上班的地方不在小方塊裡。”

如果跟着去的話，是不是更能方便觀察面前這個人類？清晏一口小籠包一口豆漿地想。

“那好吧。”清晏故作勉強，“既然你執意讓我陪你，我也隻好勉為其難一下了。”

說這話的時候還搖頭晃腦的，很像過年家長給小孩硬塞紅包，小孩“勉為其難”地收下一樣。

“還真是夠勉為其難的。”白晝伸手抖了抖清晏的衣服，是他自己帶過來的一件家居服，純棉的，看着就很舒服，“昨天晚上冷不冷？我空調開得有點低。”

清晏搖頭，這點溫度跟地府的比起來差遠了，何談冷不冷一說。

他喝完最後一口豆漿，心滿意足地從桌上抽一張餐巾紙出來擦嘴，然後說：“我們幾點走？去哪？”

白晝見他這麼利落，一下玩心大發想要逗逗他：“不害怕我把你賣了？”

“你？”清晏伸出食指指向自己，“賣我？”哼笑一聲然後道：“做夢呢吧？”

“小同志怎麼說話的？這是組織出于人道主義關心你好嗎？就你這樣的擱以前人販子一抓一個準。”白晝屈起手指在清晏的額頭上敲了一下。

“你好讨厭。”清晏不滿地說。

“行行行，我讨厭我讨厭。”白晝将雙手放在耳邊做投降狀，“那這位不讨厭的清晏小同志可以去換衣服，然後跟這個讨人厭的白晝一起出門了嗎？”

清晏不想理他，直接起身回自己的房間，還不忘把門關上。

其實他來的時候就隻帶了一個很小的行李箱，裡面也沒有幾件衣服，一時半會兒懶得買，都是他直接從日遊神衣櫃裡拿的，别問為什麼不拿夜遊神的，那燒貨的衣服他有點看不上，清晏害怕自己還沒穿呢就已經燒起來了。

他順手抓了一件白T和一條寬松的淺色牛仔褲，抓了兩下頭發後重新推開門出來，客房沒有全身鏡，清晏也看不到自己穿着這一身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但無論是什麼樣子，也不至于讓白晝盯這麼久吧？

清晏伸手在白晝的視線範圍之内揮了揮，表情一臉懵逼道：“我穿的有什麼問題嗎？”

白晝這才回神，也意識到自己剛才一動不動地盯着人家确實不禮貌，隻是清晏長得确實很好看，穿着居家服隻是覺得很柔軟很好接近，但是換了一身衣服又不一樣了。

像青春洋溢的男大學生，下一秒就要抱着專業書去實驗室做實驗一樣。

“沒有，很好看。”白晝往旁邊側了側身，“那裡有鏡子，你要看一眼嗎？”

清晏聞聲走過去，在鏡子面前大概調整了一下劉海，覺得沒什麼問題，想不通剛才白晝怎麼能盯着自己看那麼久。

“你今年多大？”白晝現在才想起來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