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晏腦子裡裝的又不是漿糊，所以他很清楚自己接下來的舉動，無非就是關上水龍頭，然後轉身，越過那個人直接離開回到白晝的休息室裡。

但那個人顯然不如他所願，執拗地堵住唯一的出口。

清晏這才眯了眯眼睛，好好打量面前這個人。

身高……一般，長相……還行，命數……這都不用讓清晏用靈力看，直接大緻掃兩眼就能掃出來到底是個什麼人了。

既然出口被擋住，清晏也不着急這一時半會出去，便直接轉身靠在洗手台上雙手抱臂地看着他。

“什麼事？”

“我見過你。”程硯說。

清晏毫不掩飾地笑出聲來，“見過我？好好好……那你命确實不怎麼樣了。”

程硯沒有聽明白清晏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确确實實地在白晝直播間裡見過這個人。

“跟daydream連麥的就是你吧。”程硯擡着下巴，十分地想裝出趾高氣昂的架勢來，無奈他身高沒有清晏高，這個角度在清晏眼裡構不成任何威脅，正相反，清晏倒覺得面前這個人和剛才在貓咖遇到的狸花貓挺像的。

“嘚，追，姆？好難聽的名字。”清晏皺皺鼻子，“不認識。”

“你少在這裡跟我裝蒜！别以為我沒看白晝哥的直播。”

“白晝啊，認識，怎麼了？”清晏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就面前這個小孩的狀态來看，頗有幾分之前那些莺莺燕燕找夜遊神讓他負責的感覺。

怪不得日遊神那麼煩，這誰能不煩啊。

“有事說事行嗎？沒事我走了。”清晏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都沒給程硯留餘地，直接站起身想往外面走。

不料被程硯死死攔住。

“啧，你他媽到底想幹嘛？”饒是再好脾氣的人都受不了這麼被人堵在廁所，清晏覺得自己能忍到現在還沒發火已經夠意思了。

“我想幹嘛？難道不是你想幹嘛嗎？我告訴你！白晝哥不是那種人，你别以為你有幾個錢就可以胡作非為……”後半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捂住嘴拖到後面去。

來的人正是白晝。

白晝單手從後面捂住程硯的嘴，貼在他耳邊道：“說夠了嗎？”

“唔唔唔！”

白晝松開手，還嫌棄般的去洗了洗。

“哥你現在怎麼……”

“我現在什麼樣和你沒有半毛錢關系，我過得很好，我朋友人也很好。”白晝洗完手就擋在清晏前面，“退一萬步來講，我現在這樣和你脫不了幹系，别一天天試圖在這裡緩解你的愧疚，我不接受也不需要。”

說罷直接拽着清晏越過他走了。

“嘶……”

白晝聽見後扭頭看向清晏，還挑了下眉：“怎麼樣？我剛才帥不帥？”

隻見清晏眉頭越擰越深，說：“你洗完手沒擦幹，好髒。”

“啧，你這小同志說話真難聽。”不過白晝還是松開清晏的手，用另一手從褲兜裡掏出面巾紙遞給他，“拿着，擦擦吧。”

“謝謝。”清晏也不跟他客氣。

兩人就這麼一直走到了化妝間門口都沒有再開過口，最後還是白晝忍不住先開口：“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比如？”清晏不解。

“比如我和那個人是什麼關系，比如我們之間都發生了什麼，再比如我是怎麼找到你的都成啊，你就沒有一點想問的？”這還是白晝活了這麼久第一次見到好奇心如此之低的人，這麼一個驚天大瓜擺在面前，回頭二手轉給媒體都能賣不少錢，清晏就一點興趣都沒有？

清晏還真沒有。

“沒有啊，有什麼好問的。”清晏說，“你該跟我說的到時候了自然會說，不說的問來問去很……讨人嫌。”

其實清晏沒直接說明白的是，他真的一點都不好奇也真的一點都不感興趣。

“哇塞小同志，你三觀很正啊。”白晝先一步推開門，“行了歇着吧，我妝還沒畫完就出來找你了。”

“找我？”

“不廢話麼，你都出去十分鐘不找你找誰？”

好巧不巧兩人最後的兩句對話讓雅雅聽到了，雅雅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白晝可緊張你了。”

要是在陽間靈魂也可以具象化的話，清晏現在的靈魂一定是頂着滿頭黑線的。

“謝謝你啊。”清晏一屁股坐回去，“化妝之餘還記得關心一下我。”

說到化妝，清晏想起來自家的那個小助理也經常跑到陽間來買一些化妝品，用那些白的粉的棕的紅的粉末把自己塗得五彩缤紛，便把目光放在白晝身上，想看看他是不是也會變得五彩缤紛。

但是結果卻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妝感不強，甚至看不到什麼很明顯的色彩，但清晏就是覺得白晝比剛才要好看很多。

“看傻了？”白晝挑眉。

“好看。”清晏說得直白，給白晝惹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最後還是雅雅出來趕人：“行了行了，過程都走完了就别在我這裡唠嗑了，該進場進場，不然一會又讓人催你。”

雅雅邊說邊把收拾好自己的化妝包，連着他們兩個一起推出去。

“呦呵？這不是我休息室嗎？你還當上山大王了？”白晝笑了，但腿上還是配合着雅雅往外走。

“我也走行了吧？真是受不了你。”雅雅工作結束之後也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她還約了小姐妹們一起出門逛街呢。

也是擔心真的被人催，白晝直接帶着清晏進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