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意思就是至少要留趙卿之到晚上了,糖杏知道她的意思,想了想:“你隔壁那屋還空着,讓妹妹先去休息呗。”
秦昭不管了,起身擺了擺手,留下一句“随便”,進了訓練室。
糖杏歎了口氣,對趙卿之道:“二樓右拐最裡面一間,自己提箱子上去,能做到嗎?”
趙卿之抿了抿嘴唇:“能,謝謝。”
承影今天約了FG的新監管打訓練賽,秦昭這個本隊監管就閑下來了,自己找了個陪練單練。這種陪練一般是退役選手或者榜前高手,通過戰隊經理聯系,會給人家一個合适的價格。
秦昭打得心不在焉,沒注意被對方蓋了個闆,陪練驚呆了,在闆後跟秦昭面面相觑,做了個撓頭的動作。
秦昭的腦子裡還是剛剛趙卿之攥着褲縫的手,使勁使到手指發白。她想到當年家人剛去世的時候,輾轉各種親戚家,自己也是隻坐着一個沙發邊,等着别人安排命運。
她歎了口氣,分屏給楊沫發了個消息:【幾點回?】
過了十幾分鐘,楊沫才回:【早着呢,一會阿姨到了記得開門,不用等我。】
手機裡的陪練操控人物躺下起來躺下起來,音效把秦昭的思緒拉回來,她微微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于是一個抽刀把陪練抽飛了。
陪練本來以為她要佛人,冷不丁被打了,疑惑地胡亂轉圈圈,秦昭覺得自己有假佛的嫌疑,也懶得打了,順手把人牽起來扔地窖口了。
二樓有幾個房間,右拐靠裡的那一間很大,還帶獨衛。不過估計是沒人住,裡面的設施都很基礎,床上用品整齊地碼在櫃子裡,浴室有沒開封的洗漱用具。
比起福利院是好得沒邊了,起碼不用十幾個人共用一個洗手間。趙卿之把行李箱放在床邊,也不打開,坐在床沿漫無目的地打量房間,半晌,才輕輕地舒了口氣。
她打開那個用了很久的手機,翻出趙鏡聽的聊天框。上次發消息還是幾天前,趙鏡聽給她轉了幾千塊錢,然後把她領到承影基地來。
她們倆的聊天框基本上隻有轉賬,偶爾趙卿之發個“在嗎”,對面也不會回。趙鏡聽總是突然出現,把她帶到哪個福利院或者小民宿,然後再突然離開。留給趙卿之的關心和錢都很有限。
至于樓下那個表姐……說實話,趙卿之對她的第一印象是漂亮。
真的很漂亮,眼尾像一把鈎子,即使是倨傲的,即使是帶着霜的,那樣直觀的漂亮也很容易讓人對她心生好感。
趙卿之不知道自己的到來是不是讓對方不滿了,即使是,她也不懂怎麼處理。
坐了沒一會兒,糖杏來喊她下樓吃飯,糖杏還貼心地貢獻出自己珍藏已久的旺仔牛奶,隔着餐桌遞給趙卿之:“咱們這沒啥好糧食,湊合喝吧嗷。”
然後給自己開了一瓶啤酒,故作深沉道:“希望妹妹永遠不知道這藥的滋味。”
趙卿之:“............”
趙卿之:“我不是智障。”
“哈哈哈哈哈哈哈!”餐桌上笑成一片,連秦昭都勾着嘴角笑了,挽起袖子順手遞給趙卿之一隻空碗:“自己盛飯。”
楊沫找來的阿姨是臨時的,隻大概問了忌口,為了菜出味,每一道都或多或少加了蒜,趙卿之不能吃,全程一個勁兒地扒拉米飯。
糖杏看見了,問道:“妹妹咋不吃菜,不喜歡啊?”
趙卿之言簡意赅道:“我不吃蒜。”
不過剛說完她就後悔了,這句話的語氣硬邦邦的,可能會讓别人誤會自己挑三揀四。不過看糖杏的表情她完全沒往心裡去,還疑惑道:“蒜?有蒜嗎?”
對不喜歡這個味道的人來說,哪怕用炒過蒜的勺子炒沒有蒜的菜也能吃出來,趙卿之見糖杏沒在意剛才那句話,悄悄松了口氣道:“嗯。”
秦昭也沒動筷子,邊看手機邊道:“我也不吃蒜,一會讓阿姨煮碗面吧。”
糖杏嫌棄道:“你這也不吃那也不吃,到底是怎麼長這麼高的?真是不公平。”
秦昭聳聳肩,故意道:“天賦吧。”
糖杏氣憤地怒喝一口啤酒。
秦昭轉過頭的時候笑容還沒完全收回去,讓坐旁邊的趙卿之看了個正着,趙卿之愣了一下,好像一腳踩空了樓梯一樣,居然不可遏制地心跳加速起來。
飯桌上大家都在熱鬧地聊天,過了半晌,趙卿之還在回味那一抹笑容。
我怎麼了?趙卿之機械地塞着米飯,惴惴不安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