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白是先醒過來的,睜開眼的時候,首先入眼的就是高玫的側臉。
她恍惚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昨天晚上是跟高玫一起睡的。
這一覺睡得太好了,好得許夢白心裡發虛,她原本留下來的目的應該是想留意着高玫夜裡腳會不會腫起來,沒想到自己睡得這麼死,一個晚上都沒醒過來一次。
不過看高玫睡的好像也挺香的,腳應該是沒有腫。
想到這,許夢白松了口氣。
山莊裡的清晨,是鳥兒們喜歡唱歌的時間,悅耳的鳴叫聲時不時從窗外傳進來,帶着山間清爽的氣息。
微弱的光線從窗簾的縫隙裡偷跑進來,許夢白得以看清高玫此時安靜睡着的模樣。
長發有些淩亂地散在枕頭上,眼睫根根分明,順着鼻梁往下,粉唇微微張開,嘴角揚着,像是在做着什麼美夢。
跟高玫平時帶點禦的感覺十分不同,睡着了的高玫看起來十分可愛,許夢白沒忍住,看了好一會兒。
察覺到自己又在盯着高玫的唇看,許夢白忙轉移目光,雙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内心唾棄自己一百遍。
她閉眼放空了一會兒,便幹脆起床了。
洗漱好,許夢白坐在沙發上,拿了本書看。
天光大亮之後,床上的人才悠悠轉醒。
高玫揉着眼坐起身,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許夢白,呆呆說了句:“早。”
許夢白笑笑,也道:“早。”又問她:“腳感覺什麼樣?”
高玫動了動腿腳,說:“完全沒有事,可以一口氣爬到山頂。”
“那好,今天爬山路上你可不能停。”許夢白揶揄她。
高玫哼了聲,“等着看吧。”
兩個人收拾好,開門出去時,正好碰上也正要往外走的範新美。
範新美看到她們,愣了下,“你們倆,昨晚上一起睡的?”
許夢白看了眼高玫,咳了咳,開口解釋:“昨晚上高老師腳傷了,我怕她晚上睡覺出事,就過來照顧她。”
“這樣啊。”範新美眼神意味深長,“哇哦~”
許夢白臉有些熱,直接走過去挽住範新美的手腕,帶着她往外面走,“快走啦。”
姗姗來遲的鄭琦走到這邊,顯然也聽到了剛剛範新美的話,她拍了怕高玫的肩,笑說:“進展不錯啊。”
高玫卻搖搖頭,說:“路還很長。”
走在前頭的範新美低聲跟許夢白八卦:“怎麼回事呀你們倆?真有點什麼?那我可要開始磕了。”
“沒有,”許夢白有些無奈:“你不要瞎磕。”
範新美壓根不信,翹着嘴:“什麼瞎磕,是你們之間的氛圍太不對勁了好吧!哇,我現在已經開始腦補高玫苦苦暗戀你十幾年,現在為了你追到我們學校來工作的苦情劇了。”
“怎麼可能!”許夢白敲了敲她的腦袋,“你也太能想了。”
範新美:“哈哈哈哈,好像是有點太誇張了。既然這樣,那高玫為什麼要來我們學校啊?這裡又不是她老家,也不是什麼特别好的學校,憑她這學曆,找什麼好學校找不到哇?”
這話倒是把許夢白問住了。
是呀,為什麼呢?為什麼高玫會這麼巧地來仙河高中工作呢?
她想了想,遲疑着說:“可能是剛好學校有政策,給的待遇又好吧,哎呀你管那麼多幹啥?”
“說說都不行。”範新美作出誇張的表情,哭訴道:“看來現在高玫在你心裡的位置都比我重要了,我再也不是你最可愛的寶貝了嗚嗚嗚。”
許夢白說不過她,隻得順着她:“你最可愛你最可愛。”
範新美還想再說,她們剛好走到了餐廳門口,琳琅滿目的餐品成功吸引了範新美的注意力,她立馬抛下許夢白,奔向了食物的懷抱。
許夢白綴在後面,總算松了口氣。
四個人圍着餐桌坐,鄭琦看着範新美拿了一整盤的食物,還挺開心,這證明自家山莊的菜好吃啊。她也不像昨晚上那樣針對範新美了,語氣堪稱和藹:“範老師多吃點。”
範新美被她有點油的語氣吓到了,打了個哆嗦說:“你昨晚上被鬼上身了?”
鄭琦腦袋邊流下三條黑線,她忍了忍,咬牙切齒道:“怎麼會?範老師看起來這麼瘦,就該多吃點呢。”
陰陽怪氣的語氣,範新美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切”了一聲,才不管鄭琦,繼續大吃大喝。
兩個人跟耍寶一樣,把飯桌上的許夢白和高玫都逗笑了。
吃完飯,一行人休息了會兒,便出門前往後山。
鄭琦很有導遊的潛質,走到哪介紹到哪,時不時還能引經據典,講出許多有趣的故事來,惹得範新美對她頻頻側目,也算是改觀了印象。
到後面,範新美像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鄭琦是這個山莊的老闆,悄摸摸走過來跟許夢白低聲說:“完蛋了,我昨晚怎麼敢跟一個大老闆吵的,救命啊,你也不攔着我點。”
許夢白被她遲來的底層人民意識逗笑,“你一句話一句話地蹦,我哪裡攔得住。”
範新美捂住自己腦袋,内心嚎啕大哭,“完了完了完了。你說她昨晚怎麼沒有直接把我趕走,早上還對我那麼客氣,不會是想着後面怎麼整我吧?”
“不會啦。”許夢白拍拍她肩膀,“别想太多。”
範新美并沒有被安慰到,還是有些怕怕的,也不敢離鄭琦太近了。
修繕的山路不算陡,沿途的風景也很美,适合像閑逛一下慢慢走着。
走到半山腰,一整片廣闊的花田出現在衆人眼前,各式各樣争奇鬥豔的花朵鋪展開。
“好漂亮。”
許夢白贊歎了句,率先往花田内走去。
最靠近她們的是一片向日葵,許夢白走在中間的小道上,淡淡的花香味飄散在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