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忘記買東西了,容我失陪。”千花禮貌示意下,就走出店面。
走到店鋪門口,千花沖着那位使個眼色,兩人前後腳走到店鋪另一邊的綠植後面,以确保千花的同伴們看不見。
她尚且面帶笑容的問這位攝影師:“淺井先生,是有什麼不能在郵箱裡說的話麼?”
是的,這位走到她面前的男子,就是擁有記者證,可以混進比賽内場,被千花安排近距離拍攝排球部‘英姿’的攝影師淺井成實。
和大家想象的,花錢請攝影來拍照的印象不同。實際上千花根本沒有花什麼錢。
花山院氏的傳媒起家也不是有一兩家公司那麼簡單。
從傳統的紙媒開始,報刊、圖書、電台、影視、印刷廠、影業園這類表面上的軟實力就不必多說了,花山院家在通訊、攝像方面的制造技術也在不斷疊代,各類工廠制造品、高精尖車床、機控大幅出口海外。
因此花山院氏進軍汽車制造業後,一舉進入日本頂級财閥的位置,大量汽車傾銷海外,巨量外彙流入,開始瘋狂在海外圈地行為。西歐、南亞、北美、印度,全世界都有花山院氏的莊園、土地、工廠、企業。
那時候花山院氏家主還不是花山院千花的爸爸,而是花山院爺爺。
現在的花山院家主--花山院太郎,當時作為長子和第一繼承人,堅持不肯放棄花山院氏的起家産業,去轉投汽車制造,最後被爺爺留在國内接手祖産傳媒行業。
而花山院千花的二叔次郎、三姑美奈子和小叔三郎則分别前往北美、西歐和東方某國負責拓展海外市場和建廠生産。
那時,整個日本經濟飛黃騰達,欣欣向榮,國民信心空前高漲。于是出于對國際地位的向往,和本國國土面積狹小的實際情況,引發大批國内資本投資海外,甚至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口出買下北美的豪言。
那時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慘烈。
北美次貸危機讓北美金融大鳄殺紅眼,打算用日本回血,聯合政局用關貿協定設局下套,做空日本貨币,日股崩盤,國内所有外貿商均被套牢,無數日本散戶血本無歸。
經濟危機引發房産泡沫破裂,日本上下哀号遍野,那段時間破産的公司數不勝數,天台上的人們排隊向下跳。
甚至逼的首相親自去北美白房子密談。
最後,北美暫緩關貿限制、日本暫時得以喘息,花山院家位處北美的二叔意外車禍身亡。
用海外生意最龐大的花山院氏血肉,去喂北美的巨鳄。
日本頂尖豪門都知道,花山院就是全社會推出來的替罪羊!
得到密報的花山院爺爺當場腦梗不治身亡,花山院家所有的海外産業不是被清剿,就是被查封動彈不得,現家主花山院太郎連辦兩場喪事,接手瀕臨潰敗的花山院家。
他極大魄力的全面舍棄所有海外資産,幹脆的将置地與産業抛出去讓人争搶,在混亂中把資源置換回國。産業沒有了,技術和員工還在。花山院太郎用産業,從北美狙殺中換回再起的根基!
把現有的科研項目,跨境資源收攏,和員工安置都像吞金獸一樣,每分鐘都在吸傳媒業的血,但是他們一秒鐘都不能停下。一旦放棄這個,隻在國内傳媒業縱橫的花山院家,就永遠失去走出國門的機會,到時候恐怕連祖産傳媒業都保不住。
眼前的這個男人淺井成實,就是上述差點上天台的一位普通國民。現在受花山院千裡的雇傭,在他的【飛鳥興業株式會社】電視部門做攝影記者。
今天他和其他五人接到一個外勤單子,工作内容是拍攝兩個排球運動員的‘英姿’,還能報銷交通費和定額午餐費。
難得的好差事。
看到社長家的小姐給他使眼色,他還不理解:“花山院小姐,我今天的任務是拍攝一位排球運動員的照片,并沒有什麼不能在郵件中說的話。”
“啊,”花山院千花神色恍惚一瞬,是自己太敏感了,原來這家夥以為的工作内容是拍全天嗎!那不成了跟蹤偷窺!她動動嘴角:“拍排球場上的就行。今天賽事已經結束你們可以下班,錄像發到指定郵箱,你也通知下其他人。”
“啊!”淺井成實挺直脊背,原來今天的外勤工作是為花山院小姐做事!他磕磕絆絆回道:“是,我這就發通知。”今天居然可以休息這麼久!
“好了,您也快去休息吧,就不打擾您了。”花山院千花禮貌欠身。
“好的,花山院小姐。”淺井成實恍恍惚惚的轉身離開了。
身後花山院千花表情冷淡。
員工的薪水每月都要開,但工作内容卻不是每日都有新的,這六位員工的交通費和餐費加起來,都雇傭不了一位高級攝影師一天的傭金,更不用說這類成本支出還可以沖抵稅金。
盡管花山院家族破産,花山院家也每時每刻都瀕臨入不敷出再起不能,但千裡和千花手裡能挪動的資源,也是普通人意識不到的存在。
且不說她今天帶來的市面上高端攝像機,隻是工廠庫房裡積壓的存貨,就說普通人很難在稂莠不齊的攝影圈子裡,找到一位靠譜且物美價廉的攝影師,她就能直接調動。
很多時候,頂尖富豪們的實際花費少的可憐,比起現金交易,資源置換才是他們最常用的結賬方式。隻要他們還能穩固自己的地位,就能輕而易舉的享受無盡的資源。
不過現在,這些屬于花山院氏的财富,并不屬于千花。她隻能在邊邊角角攥取一星半點資源。
她當然不會滿足于此,但有些事,要先找個好借口。
花山院千花收起心思,轉身要走回咖啡廳,猛地停下腳步。她看見——